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三重天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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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是奉家父之命，前来递信给王爷。”
    nbsp朱瀚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头字迹娟秀，却是女书，写道：
    nbsp【西北镇边军陷匪，朝中有人暗通胡贼，意图借太庙修缮事掩护密谋。太庙正殿梁柱内藏有密谍名单，速查。慎之慎之。——青衣山人】
    nbsp朱瀚心头一震，青衣山人，正是当年先帝钦定暗线，素与国本安危相关，行踪神秘，甚少与人联系。
    nbsp此信若真，便意味这太庙修缮之事，远非朝堂内斗那么简单，竟牵涉边军、胡人、逆党勾连！
    nbsp“你父亲何人？”朱瀚沉声问道。
    nbsp刘三咬唇，“家父乃前任西北镇抚司参将刘钧，三年前奉命押送军资途中遇伏，身殒边关，今存孤女寡母，小人乃其幼子。”
    nbsp朱瀚心中微动，怪不得这少年工匠眉宇间自带一股军户英气。
    nbsp他冷静片刻，吩咐陆平：“封锁太庙正殿，彻查梁柱内腔，切勿惊动外人。”
    nbsp陆平领命而去。
    nbsp入夜，朱瀚亲自带人拆开正殿西南角一根古梁，只见梁内果然藏有一枚细竹筒，竹筒内是薄如蝉翼的绢纸，上书二十余人名单，皆是朝中大小官员之名，令人瞠目。
    nbsp朱瀚目光如炬，逐一扫过，见其中不乏兵部、刑部、东厂、翰林院中要员，连内阁中都赫然有一人之名。
    nbsp朱瀚将名单卷好，神色凝重，心头却越发冰凉。
    nbsp“好一个大局。”他冷声低语。
    nbsp这已不止是太庙修缮，而是要借这场修缮之机，布置奸细，运送情报，甚或制造事故，挑拨储君，动摇国本，乃至里应外合。
    nbsp他暗自庆幸刘三及时送来密信，否则此劫若成，太庙失火、奸细名册焚毁，太子失势，边军混乱，胡贼南犯，大明社稷堪忧。
    nbsp朱瀚当夜密召朱标，将密信与名单交于太子。
    nbsp朱标看后，双目血红，怒极反笑：“好，好！孤以为不过庙堂权斗，岂知竟是国贼奸党潜伏朝堂！”
    nbsp“太子不可轻动。”朱瀚劝道，“事关朝局安危，且不知名单中人是否全为逆党，需细查。若骤然发作，反教他们兔死狗烹，反咬一口。”
    nbsp朱标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来：“皇叔言之有理。孤听皇叔调度。”
    nbsp朱瀚点点头，立刻吩咐：“明日照常修缮，暗中让陆平接管西殿至东偏院诸工匠，所有名列名单者，查其行踪，封其家眷。密告圣上，仍须缓上缓下。孤自会布置东厂内线，待查明实情，再择时擒拿。”
    nbsp朱标肃然应诺。
    nbsp朱瀚望着殿外夜色，眸色愈发森冷：“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nbsp而远在北城，一间酒肆密室之中，一位须发半白的儒雅老者正负手立于窗前，眺望太庙方向，神色淡漠。
    nbsp“朱瀚，朱标，你们能挡几时？”
    nbsp他轻轻拈起案上一枚小小玉棋，缓缓放在棋盘正中，一语似咒：
    nbsp“局已布好，天命不存。”
    nbsp窗外夜色浓重，乌云遮月，一场动摇江山社稷的大谋，已然浮出水面。
    nbsp北城酒肆密室，名曰“听鹤斋”。表面上是清雅文士聚集之所，实则是“白雀会”密谋之地。
    nbsp那名儒雅老者面貌斯文，手执香扇，衣袂飘飘，若非熟识，断难将其与“白雀会主”这等江湖谍组织首脑联系起来。
    nbsp他便是江湖中人称“人皮笑面”的——冯宗耀。
    nbsp他看着窗外隐现太庙屋脊，淡然一笑：
    nbsp“朱瀚这人，终究是太过谨慎了。”
    nbsp一名白衣女子倚在墙边，面容清冷，正是白雀会副使——封红衣。她轻声道：
    nbsp“这次密谍藏于太庙正梁，被他寻出，我们已失一着。”
    nbsp冯宗耀却不以为意，轻轻扇着折扇：“一着？不过是敲山震虎的棋眼。真正的杀招，还藏在那位‘督主大人身上。”
    nbsp封红衣蹙眉：“东厂那位……他肯配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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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冯宗耀冷笑：“他不配合，便无活路。他不愿为人犬，想自立门户，那就只有我们给他造一条路走。”
    nbsp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与封红衣：“让他送信给翰林院的钱太史，就说‘老友夜谈，邀游曲江。他自会明白。”
    nbsp封红衣接过信，微一点头，消失于夜色之中。
    nbsp而在太庙另一端，朱瀚在一间偏室中，正与陆平和另一位神秘人物密谈。
    nbsp那人一身普通文吏打扮，唇薄目锐，背手而立。此人名唤孙书庭，乃朱瀚亲自培养之暗线，现藏身于东厂，为朱瀚打探督主李廷睿动向。
    nbsp“督主近日与翰林院多有接触，还曾私访永宁侯府。”孙书庭沉声道，“属下查得线索，翰林院钱弘文与白雀会有旧，可能便是内应。”
    nbsp朱瀚皱眉：“白雀会，这个名字，最近频频浮出水面。”
    nbsp陆平低声补道：“属下已让刘三前往钱府以送工牌为由刺探动静，若有不对，我等可当场擒之。”
    nbsp朱瀚缓缓摇头：“不急。若要取鱼，不能搅水。我们要借钱弘文之身，引出督主李廷睿真正的底。”
    nbsp他目光寒如霜，“如今太庙为我所控，密谍已得。但局未解——太子未稳、东厂未除、胡人未退，此乃三重天堑。”
    nbsp陆平道：“若真如密信所说，边军已遭渗透，京城迟早有变。”
    nbsp“所以，我要你即刻启程，连夜赶往西北，以‘巡察太庙工料之名兼查边军布防——但你要小心，冯宗耀可能早已布下人手。”
    nbsp“是。”陆平抱拳，旋即悄然离去。
    nbsp朱瀚目光转向窗外，只见夜空乌云翻涌，月隐星藏。他轻声道：
    nbsp“世人皆道太庙存忠魂，殊不知这地界最能藏祸心。”
    nbsp而此时，皇宫之内。
    nbsp太子朱标已然掌握朱瀚交出之名单，但他未曾动手，而是悄然将名单副本一份，递交给了……皇后。
    nbsp这位中宫之主素来寡言冷漠，行事神秘。
    nbsp当她接过名单，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淡淡道：
    nbsp“这些人里，有我的人。”
    nbsp朱标惊疑：“母后？”
    nbsp皇后朱氏抬眸望向他，目光森冷如刀：
    nbsp“孩子，朝堂从不是单凭忠臣便能稳固的地方。若你要做皇帝，就要懂得掌控所有人——无论忠奸。”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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