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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8.[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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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为民:我是厉村的老师……就是厉村人,是村里的代笔人……
    做笔录的人听不懂他的土话方言,困惑地左右看了看。
    陈为民:就你们不是在找楚稼君吗?就这个“稼”,庄稼的稼……
    陈为民:我看见县里贴了告示,就提供了线索,然后县里提供了车票,送我来了A市。我坐了八天八夜的火车啊,同志,八天八夜……
    在艰难的沟通中,纪勇涛他们总算弄清楚了这个人说的意思——陈为民,Z州平阳县厉村人。
    厉村是个偏远山村,没有正式学校,文盲率很高,像十几年前,可能整个村只能靠寄信和外界联络,打电报和电话需要去县里。
    写信需要找识字的代笔人,陈为民干的就是这个事。
    陈为民对楚稼君印象很深,因为孩子的眼睛很大、很好看。楚稼君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差遣出来找陈为民代笔了,大多数情况都是找另一个村的叔叔家借钱。因为写信要有落款,所以陈为民写过几次楚稼君的名字。
    但就像山村里很多孩子一样,他根本没读完小学。在两年级的时候,这个孩子失踪了——被卖掉,意外跌死,村内仇杀……失踪的孩子其实很多。
    陈为民: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在你们看来啊,肯定是复杂的。但是在厉村很常见。
    陈为民:爸爸去县里的地下赌会,欠了很多钱,跑了。讨债的上门,要抢他家的鸡抵债嘛,女的肯定不肯,后来被打死了。
    陈为民:就当着小孩的面打死了。然后楚稼君被扣了,被那些人扣走了。就……就是欠债、孩子、抵债,明白吗?
    笔录人勉强听懂了。
    纪勇涛:他爸爸呢?答应了?
    陈为民:他爸爸后来回来了,跟赌会的人谈过后也答应卖孩子抵债,画了押,这小孩就算卖给他了,从此不见了。同志,厉村这种事儿太多了……
    纪勇涛揉着太阳穴。他特意让人将消息拿去偏远地区问,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从前在城市和镇找人,都没找到,因为这人的出身很可能在较偏僻的地方,交通、通讯、教育,全都不发达。
    陈为民的到来很珍贵,但这些线索,很难说有没有作用。
    楚稼君今年大概二十岁上下,十几年前的线索,很多都失效了。
    纪勇涛:如果你现在再看到他,你会对这人有感觉吗?
    陈为民想了想:他眼睛很特别……我想想,大概是……
    陈为民苦思冥想,忽然,目光落在一样东西上面。
    ——办公桌上,有个相框,里面是张合照。陈为民皱着眉头凑近看,指尖不确定地伸出来,点在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脸上。
    陈为民:……这个……有点……
    纪勇涛:那是我弟弟。
    陈为民:哦哦哦!对不起,不好意思,冒犯长官……
    纪勇涛:很像?
    陈为民:啧,说不好。就这个小同志他眼睛的气质……
    纪勇涛让人把这条记下来,找画像师。他们之前得到了楚稼君下半张脸的画像,现在勉强得到了上半张脸。画像要一周,明天要和平阳县那边联系通气,留下陈为民,还要安排招待所和伙食……
    纪勇涛看着之前其他市传过来的下半张脸画像,这张脸,如果只看一半,有种少年人尚未长开的稚嫩感。假如放上许飞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没人希望自己弟弟长得像一个杀人魔。
    纪勇涛送陈为民去了招待所,帮他开了居住证明。
    纪勇涛:陈老师,还有点事情我想问你。你说你一直和县里反映的那个赌会,现在还有吗?
    陈为民:前几年打掉了,带头的人都毙了。
    纪勇涛:其他人还在吗?能打听到吗?楚家人的现状、其他的亲戚,你只要能想到的都可以告诉我。
    陈为民想了想,倒是说了几件零碎的事,但年代久远,他自己也记不太清。
    楚稼君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这么多年飘在外面。很多线索,是必须自己回头去找的。
    凌晨两点,纪勇涛从陈为民处告辞,直接回单位写文书,打出差申请;他走出招待所的时候,在路灯后的阴影中,楚稼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栋建筑物。
    二楼靠北的房间,刚才有灯灭了。那就是陈为民的住处。
    楚稼君跟踪纪勇涛,从家里跟到单位,再从单位跟到招待所。他不知道来的是谁,但直觉告诉他,能让纪勇涛半夜去单位的线人,必然是个巨大的威胁。
    招待所要介绍信才能进,但二楼爬上去很容易。纪勇涛走后,他爬到二楼窗边往里面看。陈为民面朝墙睡,楚稼君看他侧脸,觉得眼熟。
    他看着这个人的脸,神思慢慢连到了记忆深处的山村。
    陈为民醒了。
    他先是看见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眸近在咫尺,像是甜美梦乡下蛰伏的魇。人被这样一双眼睛凝视着,首先竟不是害怕。
    而是感到安静。
    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死已然是一个无聊的结局赘述,不如凝视蛇如黑曜石的双眼,沉入最后的一场静夜梦中。
    楚稼君回家,推开门,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不对。
    ——纪勇涛坐在行军床上,脚边丢着个沙发垫子。楚稼君出门前,为防止纪勇涛更早回来、发现床上没人,就在被子下垫了垫子,让它拱起来。
    纪勇涛早他一步回来,本来去洗手间擦把脸,直接回卧室睡下。但穿过客厅时,他突然想看看许飞的五官。
    如果楚稼君真的和许飞长得像,那也算一条重要线索。
    纪勇涛走到客厅角落的行军床边,觉得不对劲。许飞整个人都被罩住了,躲在被子下。
    他拽开被子,下面只有两个沙发垫子。
    纪勇涛:你去哪了?
    楚稼君:……
    纪勇涛:大晚上的,你能去干啥?
    完了。
    楚稼君绞尽脑汁想借口。纪勇涛的眼神里有疲惫的怒意,逼问着他的答案。
    楚稼君:……我和女同学出去开房间了。
    纪勇涛:……啥?
    楚稼君不吭声了,见招拆招。他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傻了,干啥不直接干掉纪勇涛。
    ——枪就别在腰后,□□一枪解决,然后跑路。虽然整栋楼里的住户都会被立刻吵起来,但混乱反而有利于自己离开。
    纪勇涛揉着太阳穴。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意料,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该怎么问。
    纪勇涛:……是……大学的……?你这个……为什么……
    现在是上午四点,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就算出去住,为啥是这个点回来?谈朋友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偷偷摸摸的……
    楚稼君:她家管的严……
    纪勇涛:我是问你这个!
    他把垫子甩了过去。女方家里管得严、赶在天亮前得回去,许飞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楚稼君:我怕你也管得严。
    纪勇涛:……
    纪勇涛低头继续揉太阳穴。他没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在这种事上和孩子沟通;憋了半天,最后只是摆摆手。
    纪勇涛:其他我不管。该做的保护得做好。
    楚稼君:什么?
    纪勇涛:套!你别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带套!
    楚稼君愣了愣。这个表情,在纪勇涛看来是很危险的信号。
    纪勇涛:……没带?
    楚稼君:……
    纪勇涛:……
    楚稼君:哥,要是有了,你能帮我带吗……
    纪勇涛:咋地?婴儿车放警车后头,一起带去抓劫匪?
    他站起来,在客厅徘徊几步。楚稼君一直小心躲开他——尽管腰上的枪用衬衫遮住了,但万一被看见衣服下面的痕迹就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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