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抉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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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凫笙殿前，新栽了几棵桃树，无数芳菲零落而下，携着幽幽花香，在鹅卵石小径上铺上一层层绯红，随风轻舞，曼妙至极。
    汝翎记得，她年少时每当犯了错，便会溜进一片桃林。寻一棵繁茂的树爬上去，往粗大的枝干上一躺，层层枝叶掩映下，谁都找不到她。偏生墨羽聪明，凭着金纸鹤，他总能轻易找到她。
    那时的岁月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刻骨记忆。
    可是，现在呢？
    身处牢笼中，再也不得自由，每每望着周围景致，心情只会更加压抑。她想过离开，可能现在她不能，腹中的小家伙还需要她保护。她并不相信长慕，不相信天宫中的每一个人。
    想的正出神之际，绯梦突然叫她，“主子，司祁神君来送药了。”
    “你让他回去，药我是不会喝的。”汝翎不由分说便拒绝了。
    司祁前来送药，还能是谁的授意？对他，她是半点信任也无。
    绯梦和司祁同样左右为难，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翎儿，你何必为难他们，你若不喝，伤了身子，我自然是要怪罪他们的。”
    说出这样凉薄，又极具威胁的话语，不是长慕又能是谁。
    绯梦和司祁见状，纷纷退了下去。
    汝翎看也没看他，只见长慕端过那碗乌黑的汤药，欣然长步朝她走来。
    汤药是温热的，时不时便飘散出浓重的苦涩味，让人不注意都很难。也不知那汤药到底加了什么药引，汝翎鼻间忽然窜进一股腥味，忍不住便捂嘴干呕起来。
    长慕将药搁在桌上，只好上前拂着她弓下去的背，好让她可以舒服一点。岂料，他的手刚碰到她，就被她的一只手强硬地拂开。
    长慕的身形顿了顿，旋即便笑道:“药的确难喝了一点，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翎儿不可任性。”
    他的话说的那样轻松，好似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汝翎的手拂上隆起的小腹，孩子又长大了些，她坚定道:“我可不敢信一个随时都会放弃自己孩子的冷血之人。”
    放弃孩子？冷血？这几个字眼深深戳进长慕的心窝，立时见血。
    即使他面上不露任何痕迹，可难以抑制的心痛感密密麻麻，还是让他无法忽视。
    他抿了抿唇，极力克制住自己，“我既然说过会留下他，就不会食言。”
    面对她，他还是有些无奈，只好再度端起那碗汤药，“先把药喝了。”
    汝翎却依旧固执，“我不会喝的。”
    长慕一点儿也不意外，下一秒他抬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微微抬头。汝翎还未看清他的意图，长慕却已经喝下一大口药汁，朝她的唇覆过来。
    汝翎自然没有防备，苦涩的药汁一下子灌入。见她并没有咽下去，长慕突然扣住她的下颔，使她的脖颈仰起，迫使她咽下去。这样的做法却呛到了她，汝翎剧烈地咳嗽着，长慕才终于放开了她。
    “你若喜欢我用这样的方式喂药，我倒是并不介意。”
    片刻后，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汝翎才在他的注视下，将那碗药喝了。长慕终于满意，脸色缓了缓，“以后的药每日两次，我都会让司祁送过来。”
    说罢，他默默看了她一眼后，方才离去。
    这段时间，侧妃白芷凝倒与她走得近些，每每送礼前来探望。今日，亦不例外。
    芷凝的气质温婉娴静，一身白色宫装上用银线绣制几朵海棠，鬓发上两侧步摇随步摇曳，愈发优雅得体，与众不同。反观汝翎的气色便差些，一身淡绯色衣裙穿在身上更显柔弱，随风就能飘了去。
    芷凝担忧地看着她，“姐姐还应多加顾念自己的身子才是。”
    “妹妹挂心了。”汝翎回答。
    见芷凝瞅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汝翎便道:“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既是仙胎，难免劳累些。”
    芷凝眸中飞快掠过一丝深沉，一瞬却又恢复如常，如水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姐姐受累了。”
    汝翎却笑着，眉眼柔和，“我只盼着他平安出生，即便再累，我也甘之如饴。”
    芷凝的眸光再次落到汝翎小腹上，她的神色几不可查地黯了黯。她不可能不嫉妒，她的骄傲悉数毁在这个女人身上，她如何甘心？
    是她夺走了长慕，是她轻而易举就毁去她费心布局的计划，也是她不曾付出全部就得到了长慕所有的爱。而她放下往日的骄傲，不管怎样做，在长慕那里永远都是徒劳无功。可即便长慕在她这里屡屡碰壁，长慕还是那般在乎她。
    骄傲的帝姬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可到头来她所坚信的却只是一个笑话。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她看出来汝翎似乎极其在乎这个孩子，甚至远远超过了长慕。一个想法陡然在脑海中生出，她已经等不及了。
    ……
    十重天，紫云宫。
    “你说什么？”大殿之上，天后突然震惊，从凤座上站起身来。
    芷凝跪在地上，静默不语。
    只听得天后一人道:“想不到她竟然有了长慕的骨肉，是我太大意了。”
    自从长慕娶了太子妃，他们母子之间便愈发生疏，长慕甚至封锁了一切有关凤鸾宫的消息，将她派出去的那些眼线一个一个拔除。手段之狠厉，却只是为了那个女子。
    “只是，你为何现在才来报我？”天后突然质问。
    天后本就在气头上，芷凝深知自己的处境，当即便哭诉道:“母神息怒，并非我刻意不报，只是……”
    瞧着她吞吞吐吐，天后早已没有了耐心，音调抬高，“只是什么？”
    芷凝似是被天后的威严吓住，落下几滴泪来，“母神，是太子殿下不允许任何消息传出去，只是如今我发现了太子妃天大的秘密，这才冒着被殿下责罚的风险，前来报与母神。”
    天后对她的几滴眼泪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所说的秘密，让她再度有了兴趣。
    “芷凝，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我必然保得住你。”
    芷凝等的便是这一句话，“回母神，太子妃同妖神似乎有关系。伺候太子妃沐浴的宫女发现太子妃左心口处有一枚红莲印记。”
    当天后听到妖神，红莲印记这几个字眼，顿时便明白了。只心道:“此女留着，果然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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