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虚假的生命[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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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息消失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愕的站起身，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跳！
    在一旁汇报工作的一位峰主也感应到了那笼罩了整个万劫仙门的庞大生命气息的消失，他震惊的张大嘴巴，甚至连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掌座师兄，这……”
    “我去看看！”
    曹闯丢下这句话，直接徒手撕裂出了一道空间裂隙，然后凭借强大的肉身挤了进去，瞬间便跨越了不短的距离抵达了静心峰。
    在踏上峰顶宫殿的台阶，他狂跳的心脏才算微微平复了一下，还能感应到，那微弱的生命气息。
    没有彻底消失，只是离太远感应不到而已。
    在偏殿的一个房间里，苏空河穿着一袭白衣趴在地上，他黑色的长发已经有半数变得灰白，身上的气息飘忽不定，原本漂浮于身后的大道光轮已经连虚影都看不见了，身体各处都裂开了细小的伤痕，那是在体内灵气枯竭，无法再支配强大肉体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伤口。
    而他的精神之海早已掀起了滔天骇浪，精神力具化的海水被卷上天空再拍打下来，苏空河的意识体此刻显得虚幻不定，半个身体淹没在海面之下，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精神深处。
    整个精神的世界似乎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在那天空之上，仍有一道淡淡的虚影向下方投放着点点光辉，维持着一切不彻底崩坏。
    现实中。
    道印幻化为一个少女，虽然面容看不清，但身形可以隐隐看出与苏沐光有几分相似。
    她蹲在苏空河旁边，一只手摁在他的肩膀上，能量缓缓的流入，维持着他即将枯竭的生命，另一只手不断戳着他的脸。
    寂静的空间中回荡着一声叹息，然后是一声模糊不清的低语。
    “坚持住呀，不要突然就挂掉，很麻烦的。”
    道印自从被创造出来，已经过去了无数年月，她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道盟之主，但她不得不承认，苏空河是第一个骗过她“眼睛”的人。
    大道三千，但以人类的寿命而言，参悟其中一道就已经是极限，苏空河一直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都是剑道，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暗自参悟出了生命之道，虽然只是一个雏形，但也足够让他做一些事情。
    比如，虚假的生命情报。
    苏空河有可能在上一轮世界，甚至是更早的时候，生命力就已经接近枯竭了，按照世界规则，在察觉到这一点后，道印就可以主动脱离，去寻找下一代主人，但苏空河利用生命法则，营造出了虚假的生命情报，以此来继续保持对道印的控制。
    但现在，他终于撑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出现庞大生命力突然枯竭的状况。
    束缚住道印的锁链已经解开，她随时都可以恢复自由，并根据自身的法则，在百年之间寻找下一代道盟之主。
    她突然不想离开了，要是在之前，她肯定头也不回来就离开，而这个人类也会在失去她的力量之后瞬间爆体。
    但现在，她特别好奇，这个人不惜欺骗她也要继续进行着毫无用处的轮回，到底是在计划着什么？也许，这僵持的战局，会在这一代发生改变也说不定。
    当然，要是什么也没有改变，也不过是继续进行这个看似永无止境的使命罢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道印所幻化的少女向那边看了一眼，她当然早就感应到了曹闯的到来，这位掌座的力量还是让她有那么一丝忌惮的。
    虽然她已经在周围布下的幻境，但想要瞒过这位掌座的感知，还是要进行一些多的布置，所以她动用了一下本源的力量，稍微干扰了一下这位掌座的意识，让这位掌座在无数扇门前会忽略这扇门。
    但看样子这种干扰也终究到极限了。
    曹闯停下脚步，他看着眼前的这扇普通的门，门内没有任何的气息，但他却疑惑的皱了皱眉，一种违和感涌了上来，仿佛脑海中多了一个声音，让他不要打开这扇门。
    这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间断的重复着，甚至就连身体都下意识的做出要离开的动作。
    曹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轰击在自己的脸上，在疼痛传来的同时，他屏蔽掉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哐当一声。
    曹闯直接一脚将门踹了个粉碎。
    “空河卧槽！”
    曹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景象，就几乎被一个极其明亮的光源闪瞎眼睛，他不禁抬起双手遮在眼前，向后退了好几步。
    同时，一个淡雅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师兄，你怎么来了。”
    足足好半天，曹闯才缓过来，但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周围的景象都有那么一点点扭曲，那件东西要是单纯一个比较耀眼的光源倒没什么，但是——
    “空河，平常没事，不用把大道光轮点的那么亮，幸好是我，要是换成实力低的普通弟子，恐怕眼睛已经废了。”
    “师兄说的是，我记下来。”
    屋内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苏空河盘腿坐在垫子上，身前的书案上放着一卷纸，纸上的墨迹还未干。
    曹闯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毕竟能把大道光轮点的那么亮，可不是一个油尽灯枯的人能做到的。他走进屋内，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内的摆设，似乎没有什么有异常的地方。
    “师兄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刚才突然感觉不到你的生命气息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曹闯略微思索了一下，直接了当的询问道。
    苏空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并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掌心对着曹闯。
    曹闯显得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但还没有等他询问，猛然间，他感觉到精神一阵恍惚，紧接着，修士敏锐的感知在他脑海中发起了响亮的警报，平静的灵力瞬间变得狂暴起来了，但那些灵力刚刚离体就被瞬间瓦解，同时展开的领域之力也被强行压回了体内。
    沉寂的道被激活，大道光轮浮现，曹闯领悟的是灵魂之道，他自信自己的精神力可以超越这世间任何一位半仙，但他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却和灵力一样，在刚刚离体的瞬间就被瓦解。
    那种足以瞬杀万人的精神力冲击，竟然被无声无息的化解，这种程度的力量，恐怕早已凌驾于半仙之上了吧。
    “空河，你，难道……”曹闯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他下意识的没敢说出来。
    苏空河放下自己的手，曹闯瞬间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一空，仿佛从未存在。
    “师兄，得罪了。”
    曹闯活动了一下肩膀，苦笑的说着：“我更希望你能先说一声，而不是在做完之后说一句得罪了……你，真的？”
    “嗯，虽然还远远不及，但确实更近了一步。”
    “是吗。”
    曹闯表面表现的很平静，但他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所有修仙者所图的，就是成仙。但成仙容易吗？他们这些人给自己套个半仙的名号，看样子和真正的仙境似乎只差半步。
    但所有处于这个境界上的修士，心中都明白，这个名号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如果说刚踏入修行的修士看仙人，就像人站在地面上看天空中的太阳，那他们这些半仙不过是站在比较高的山顶上看太阳而已。
    依旧无比遥远。
    真正的仙人，历史上只有一位。
    在仙界上亿年的历史中，修士们不断攀爬着山峰，试图离太阳更近一步，但当他们爬到山顶，却发现他们离太阳依旧遥远，且无法再前进一步，一面无形的屏障挡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就是半仙。
    但是苏空河，他突破了那一道屏障！他离开了山顶！他飞向了空中！屏障一旦被突破就将不复存在，这意味着所有被屏障挡下来的半仙，都可以再往前更进一步。
    秀灵峰上。
    有一处灵泉，灵泉无名，但十分有名，名气甚至传扬到了万劫仙门之外。
    泉水带着淡淡的一抹绿色，雾气笼罩在水面之上，无数的花瓣飘在水面上，有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一层厚厚的结界，将整个灵泉一分为二，男左女右。
    林沐蝶裹着白色的浴巾，将脖子以下的身体全部浸泡在泉水里，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她听过不少的传说，但总觉得是夸大事实。直到她站在岸边，尝试着将脚放进泉水里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传说没有夸大事实，真实的效果只会比传说更厉害。
    那一瞬间的舒爽感让她不禁呻吟出声，紧接着，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夺走一般，她摇晃了两下，便摔进了泉水里，并且直接沉进了泉底，虽然修士短时间不呼吸也没有事，但还是有些不妙。
    林沐蝶想要浮出水面，但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舒爽感，让她无法集中精神，甚至连控制手指做出一些动作都无法办到。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在凡界的时候，宫中的一位女官精通按摩之术，通晓人体的各种穴位，母皇每次处理完朝政，都会让女官给她按摩一下，那时母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完全没有平时的威严。
    林沐蝶当时也想试试，但是被母皇拒绝了。
    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林沐蝶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飘浮于云层之上，背后也失去了实感。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紧接着，她重新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
    睁开眼，视线内，苏沐光正托着她的身体，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温柔的话语飘过她的耳朵。
    “这泉水，也是一种试炼，对提升精神力很有帮助，看样子还需多适应适应呢。”
    “嗯。”林沐蝶无力的回应着，脑袋靠在苏沐光的肩膀上，现在感觉是好一点了，但身体还是动不了。
    在师姐面前，这样也太难看了，早知道就提前过来做做调查了。
    林沐蝶其实做了好多要拉近和师姐之间关系的计划，但现在一个也实施不了，身体泡在泉水里，想要保持清醒的意识，就已经到极限了。
    反观师姐苏沐光，却如同往常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泉水奇效的影响。
    “啊啊啊啊啊啊，太失败了。”
    苏沐光揉着林沐蝶的脑袋，看着这个让人喜爱的小丫头，心中不禁幻想起了未来，如果他们有一个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应该都会这么可爱，这么惹人疼爱吧。
    不过现在想，还为时尚早，两个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很大，还无法生育。
    易冉，你现在，在哪里呢？
    苏沐光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但这几天下来，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这几天，他时不时就会逛到李易冉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夜，她也谈不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残留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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