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暴徒”（九千字）[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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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中似乎存在某种威慑力量，所有人听到这声咆哮的人心头一紧，霎时间仿佛被某种凶兽盯上一样恐惧降临身心，不少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漫展内，所有人的视线一暗，他们抬头望向天空……
    钢铁与碎片飞舞，金属的棚顶消失了，黑色的残影宛如一张巨大的黑布笼罩在他们上空。
    那是“怪物”的残影。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速度令liya围住了整个漫展绕了一圈又一圈，所到之处棚顶、钢铁、水泥、通道——通通被撕碎！
    它用一己之力封锁住了整个漫展！
    这一切快的仿佛是在眨眼间完成的，所以当人们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看到的是liya的残影。
    “呼～～～！！”
    “嘣！！！”
    强烈的飓风随着巨大的轰鸣灌入漫展场地！无数的尘土飞起，那是liya破坏漫展场地四周的地面时激死的尘土。
    “啊——！”
    “滴滴滴！呜～～呜～～～！！”
    霎那间，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的还有附近车辆报警长鸣。
    漫展外，准备展示门票进漫展的人看着刮过一股飓风后突然出现的巨大沟壑，以及凭空而起似组成一堵墙的尘土，腿一软，跌倒在地。
    漫展内，被突如其来的飓风袭击的人们尖叫着，看见突然黑暗降临的人们尖叫着，看清“怪物”的人们尖叫着，听到到处都是尖叫声的人们也在尖叫着。
    瞬间混乱降临！
    无数被恐惧感染的人们推搡着、尖叫着，乱作一团，有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保安想要稳住场面，可惊恐的人群光凭他的喊话根本控制不住。
    看着眼前彻底笼罩、包裹整个漫展的黑色残影，混乱人群中的顾宁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谢叶。
    这家伙……疯了不成！？
    “麻烦请你们呆在这……在我找到那个人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这里，否则——我真会杀了你们的。”
    谢叶脸上的表情似在哭又在笑，仅剩完好的右眼里一片疯狂。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具有一种穿透力，令困在漫展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人们惊恐地看着他拖着破烂不堪的身躯一步一停地走着、爬着，他完好的右眼染上了一抹银色，变成了和“怪物”一样的银目。
    膝盖、手肘长出沿着手臂方向的骨刺，手掌脚掌膨胀变形，覆盖了骨质护甲，变成了狰狞的爪子，额头两侧乃至眼眶周围长出黑色的羽毛。
    人们亲眼见到了谢叶的妖魔化，看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谢叶，所有人都在惊叫着后退。
    被liya封锁漫展的举动震惊，但顾宁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藏在人群中盯着身体妖魔化的谢叶，眼眸微敛：这份力量绝对是刚才的他所没有的，那么，就是踏入了其它的“超凡阶梯”。
    呵，“升华”吗？
    如果你刚才拥有这种力量，的确不会被我逼到这种地步，可惜没有如果。
    即便你现在的力量强大到可以以一己之力封锁整个场地，可又能如何？该怎么把我从人群里揪出来呢？
    而且，你犯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
    消失的清水重新具现，灵巧地在人群中飞速穿梭，逼近谢叶！
    你的“半身”在封锁场地、防止我逃跑，那么又有谁能保护你呢！？
    清水冲出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锋利的巨大水刃朝着谢叶斩下！
    水刃切开了谢叶的身体，余力不减地地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结束了……嗯？！
    顾宁眼皮一抬，露出诧异的神色。
    怎么不见血？等等，这手感……
    穿过谢叶身体的清水对准他攻击！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顾宁愣住了，他操控着清水变成人形，抬起手臂摸向谢叶的脑袋，然后……手掌穿了过去——清水完全没有碰到他！
    怎么可能？！是幻影？不对，他的体温、呼吸、心跳明明就在那个位置！可是……怎么会……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性的顾宁震惊不已。
    这时，一直仿佛没有意识到敌人在攻击自己的谢叶终于对眼前的清水有所反应。
    他抬起头，盯着化作人形的清水。
    “嘭——！！！”
    清水炸开！同时它脚底下的地面凹陷，龟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形成了一个大坑！
    是liya的攻击，它一击打爆了之前艰难缠斗的清水，然后又继续封锁漫展——整个过程已经不知道该应用什么时间单位来形容。
    人们完全看不到它的残影，仿佛它从来没有下场一样，快到了无法言喻，快到了令人恐惧！
    被打爆后重新汇聚成一体的清水不可置信地道：“‘绝症！你居然踏入‘绝症阶梯！？”
    不止是“升华”，还有“绝症”！他居然同时踏入了“升华”和“绝症”两个“超凡阶梯”？！
    谢叶仿佛没有听到清水震惊的声音，秦清月死亡的一幕仿佛印在他眼睛里，每一秒都在撕扯着他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嘭——！！！”
    清水再次被打爆！
    谢叶瞪大眼睛扫视惊恐的人群，不停地低吼着：“你在哪？你在哪？！滚出来——滚出来！”
    “……我承认，这一次是我输了。”汇聚成一体的清水凝重地说道。
    他已经不可能能对谢叶构成威胁了，只要谢叶的“绝症”还在，他一次碰不到谢叶就永远也不可能碰到谢叶！
    “升华”阶梯代表能力强化。
    而“绝症”——则代表未知无解的特性！
    “我可以自断一手一脚、甚至双手双脚、挖眼、割舌、切耳都可以！以及此生永不踏入你所在的国家为代价——饶我一次。”清水说道。
    “不够……”
    顾宁皱眉，清水再次说道：“你可以命令我三次，让我全力以赴完成一件事情——什么都可以。
    如果还不够，钱财、权力、美色，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为你操办。
    如果你不喜欢，知识、力量、情报，也可以成为我的‘赎金。
    精神怪物的情报、能力者的能力体系、禁忌物品的分级、精神污染的隐秘、超凡阶梯的概念、阶梯钥匙的来源——这些超凡知识也都可以。
    只能你愿意放过我——”
    “你得死！”谢叶喃喃低语着，语气斩钉截铁。
    “……”
    顾宁深深皱眉。
    “蜘蛛死了……冬季死了……月姐死了！”谢叶崩溃而绝望地看着清水，无神的眼睛分泌出泪水，“我们拼尽一切与你们厮杀！你的同伴为了保护组织的机密甚至不惜灭自己人的口！
    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残杀的只剩下你和我……你想逃？你想逃？！
    你不死——我怎么对得起她啊？
    我要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把你打成肉末！！！”
    疯了！
    顾宁暗骂一句，同伴的死亡让他失去所有理智，现在满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杀死自己！
    清水：“何必要两败俱伤呢？你的同伴死了，但种子组织派往花城的能力者小队也全军覆没——我只不过是因为种子组织曾经有恩于我，帮他们一次而已，我并不是他们的人。
    就算你执意杀我，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呢？我的‘半身是不灭之躯，无论你打爆我多少次也无法杀死我。
    你仔细看看这里有多少人，他们因为你的疯狂而恐惧，在他们眼中你才是最大的威胁！
    看，多少人举着手机？多少人正在录像、直播？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你所展现出来的超凡力量正在巨细无遗的暴露在公众视线里，你不会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又有多少人现在正在报警？警察局的电话估计都快要被打爆了吧？
    天宇的官方超凡机构对超凡事件的态度是彻底镇压！你的疯狂举动已经触及了他们的底线！
    现在他们估计已经组织人手赶来，等到第十九特务处的人赶到，你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封锁还能维持吗？
    我说了，何必两败俱伤呢？一旦官方部门抵达，你也逃不了被制裁！即便把我困在这里，你又该怎么从人群中把我找出来呢？除非你能连同这里的所有人——”
    话没有说完，顾宁愣住了，他想起“升华”阶梯的阶梯钥匙是“情绪”和“欲望”，而帮助谢叶踏入这一超凡阶梯的显然不会是什么感激恐惧之类的情绪。
    是对他的杀意！
    踏入“升华”的能力者一旦抵达这个超凡阶梯之后失控是必然的，只不过形式不同，而敌人一心想要杀死自己，自己的一番话又把对方逼得进退两难……
    顾宁感觉不妙。
    “那我就这么干啊！！”谢叶发出怒吼。
    封锁漫展的liya目中凶光一闪，绕着被隔绝的漫展一点一点锤成碎片！
    密集的连打响成一道长鸣！
    地面、钢铁、物品统统被打成碎片！
    黑色的毁灭波飞速“吞噬”了本就在liya的极速封锁中显得摇摇欲坠的漫展建筑平台！朝着无数惊恐的人们冲去！
    人们惊叫着后退，可他们的速度哪能跟得上踏入了“升华”与“绝症”的liya？
    就在黑色毁灭波即将缩小覆盖在人们的时候，谢叶被一个人抱住了。
    “不要！求你了谢叶！不能杀人啊！”
    少女抱着伤痕累累的谢叶，哭的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她不顾闺蜜的劝阻和阻挠，赶到疯魔的他身边哀求他不能犯错。
    “忆忆！”
    人群中单楠焦急地喊着，她没能拦住忽然“发神经”的闺蜜，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敢冲上去，不怕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杀了她吗？！
    “谢叶，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求你了！别！”颜思忆抱着谢叶，想用力却不敢用力，生怕这个拥抱力气再大一点就会伤到他。
    “颜思忆？”
    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女，谢叶愣住了，liya也停下了继续缩小包围圈——被愤怒冲垮理智，他居然没有注意到颜思忆的信号源。
    只差一点就被卷进毁灭波的人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机会！”
    看见谢叶被一个女孩抱住，顾宁让清水立刻发起攻击！
    察觉到危险的谢叶立刻护住颜思忆，抬起受伤的手臂击碎了袭来的清水，而后liya补上一击彻底打爆！
    虽然偷袭没有得逞，但复原的清水却笑道：“我得承认，你刚才真的把我吓到了，老天爷似乎不想让我在今天死呢。
    为了保护那个女孩，你居然主动解除了你的‘绝症——让我猜猜，那个女孩对于你而言很重要？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小子，我确实拿你的‘绝症没有办法，可那个女孩就不一样了！”
    说完，清水迅速膨胀身体，朝着谢叶和颜思忆扑去！
    “砰！！！”
    liya一击把它打爆成满天水珠！
    可下一秒，零散的水珠重返袭来！
    清水讥笑道：“没用的，我是不灭之躯，即便你打爆我无数次也无法对我造成伤害，另外，我还可以主动分裂的更小一点进行攻击！”
    清水分裂成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小水珠，共同朝着谢叶和颜思忆飞去！
    liya被逼的只能守在谢叶和颜思忆身边不断击退袭来的微小水珠。
    “怎么被逼的防守起来了？你的半身保护那个女孩的话，可就不能继续封锁这里了哟。”
    谢叶几乎咬碎了牙齿，愤恨得浑身发颤。
    “他在那里。”
    就在他充满无力的绝望时，颜思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她抬起收指着一个方向。
    谢叶讶异地看着颜思忆，后者对他轻轻点头，然后看向手指指着的方向。
    在她的视角中，无数根颜色不同的丝线缠绕在人们的身上，自己、谢叶、所有人都有，这些丝线的另一头有些系着在场的其他人，有些则是不知延伸到何处。
    在这些密密麻麻，颜色各不相同的丝线中，谢叶身上一根丝线连接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那散发着黑色气息的黑色丝线异常醒目。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这根黑线传来的愤怒、仇恨等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之间能看见这些怪模怪样的丝线，但她清楚——谢叶要找的就是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
    顾宁朝着漫展外走去，liya在防范他的半身，已经没有谁在封锁场地，现在就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也不光只有他，当liya解除封场时，早已惊慌失措的人们争先恐后跑出漫展，跳进那被liya犁出来的沟壑，拼命向外爬。
    走着走着，顾宁发现周围的人怎么在远离自己？
    “找到——你了！！”
    饱含怒火的低吼在身后响起。
    顾宁瞳孔一缩，转身看向身后——谢叶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半身！”
    “liya！！！”
    “咿～～～～～！！～～！！”
    怒吼着的liya瞄准顾宁连同清水疯狂地锤击！双翼闪出一片残影！
    密集的连打引发的轰鸣不断，地皮都在被撕碎！激起的碎片残渣还没飞走，下一秒就被liya的撞角连同下方的地面一起击碎！
    灰尘瞬间腾起！浓厚的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
    十几秒后，liya停止继续攻击，随着灰尘散去，露出了一个除了齑粉空无一物的巨坑。
    谢叶半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狰狞的面容恢复了以往的清秀。
    月姐，我帮你报仇了……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好的，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就没人能伤害他们。
    他的眼睛慢慢闭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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