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楚宁越还活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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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皇后继续道：“想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和淑妃在彼此宫中安置的眼线可说是多不胜数，其中因此而丧命的人有**成，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都没有放手，总想着能抓到一点线索和把柄，就算牺牲几条人命也没什么。
    十一年前，越儿刚满一岁，我在凤寰宫的人传来消息，淑妃因为圣上太过疼爱越儿而大动肝火，已经设计好要除掉越儿，并乘机嫁祸到我身上，如此即可打击你，又可将我拖下水，可谓一箭双雕。只可惜，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我察觉。
    当时我一直在犹豫，我在想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你又会不会相信。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应该让你知道真相，至于你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安心，可是……可是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突然哽咽了一下，眼里有泪水在闪，“正当我想要去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时候，我却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她侧身，直勾勾地看着白贤妃，一字一句道：“圣上竟然说，越儿面呈帝王相，很有可能会继承大统！”
    白贤妃浑身一颤，向后踉跄了两步，伸手扶住桌角站稳，她一脸惶然地看着皇后，“你……你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突然决定隐瞒淑妃要害越儿的消息，更不会因此想到去伤害越儿。”
    说着，她凄笑一声，眼泪顺颊而下，“我……我真的不想伤害越儿，他那么小，那么可爱，那时候还没确定太子之位，可是身为一个母亲，为了替儿子挣一下，更为了保护他，我也是别无他法，圣上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难保未来有一天，他会不会为了扶越儿上位而将远儿放出京都，见上一面都难，而且为了保护越儿，立了一个身患重病的楚君麒。
    你我都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只能不停地往上爬，千万不可以往下掉，往往，你不是因为掉下来摔死了，而是被那下面的那些早已等着你掉下来的人撕得粉碎！”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两行清泪正好滑过嘴角，一股咸涩入口化开，往事历历在目，心口犹如刀绞。
    白贤妃已然怔住，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良久，她突然轻笑一声，继而眼泪喷涌而出，“就因为这一句话，就给我的越儿招来了杀身之祸，呵呵……”
    突然，她笑声一顿，定定地看着皇后，“那皇后娘娘可知圣上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圣上他说，如今咱么楚氏一族也算是人丁兴旺了，皇子个个都很出色很争气，以太子君麒为首，到小皇子越儿，个个都是气宇不凡，有王侯将相之气，日后我大楚在他们兄弟几人的共同努力下，定会愈加繁荣昌盛，而君麒，便是领着他们向前走的那个人，即便君麒真的有个什么，都可以依次继位，将大楚江山壮大起来，皇上更是希望几个皇子能团结起来。”
    闻言，皇后不由怔住，“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贤妃轻轻摇头，无声落泪，“事已至此，我骗你还有何用？越儿已经死了，现在就算我杀了你，杀了所有人，也不可能再换回越儿的命了……”
    说到这里，她顺着桌角缓缓滑倒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皇后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看到白贤妃那悲痛欲绝的表情，终究又将到了嘴边的所有话都收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地沉默许久，漆黑的夜里只能隐隐听到白贤妃的哭声。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白贤妃的哭声渐止，皇后方才沉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十一年前，我压了一件事在心底，终酿成大祸，十一年后，对于另外一件事，也许我该告诉你，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但至少我们应该抱着那最后一丝希望，再试一试。”
    好无厘头的奇怪话语让白贤妃刚刚沉下去的心又浮了起来，她骤然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凝眉问道：“什么事？”
    皇后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当年，我派去放火的那个姑姑，在起了大火之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她许久，一直都没有找到，连尸首也没有，所以我在想，她会不会是出了宫去。”
    白贤妃疑惑地听着，摇摇头道：“那又如何？”
    “那个姑姑的无缘无故消失，让我心里很不安，所以我派人仔细查了这件事，发现修王对这件事一直都很怀疑，他坚信越儿没死，因为在那具婴孩的尸骨上和火烧的寝殿内，根本就没有发现越儿一直戴着的那颗菩提子。”
    闻及“菩提子”，白贤妃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陡然一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皇后继续道：“我可以肯定的是，越儿的棺中确实没有那颗菩提子，被烧过的寝殿四周也都派人仔仔细细找过了，根本没有，加之那个姑姑失踪，我忍不住怀疑，会不会越儿根本没死，而是被这位姑姑带走了，毕竟当年，这位姑姑也很喜欢越儿，不忍对越儿下手。
    自那以后，我就派人悄悄出宫寻找那位姑姑的下落，找了整整一年，终于在一个小村里发现她的踪迹，彼时她的身边带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可惜她发现了有人跟踪她，没过两天便趁夜逃走了，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肯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越儿。”
    “当真如此？”方才还心灰意冷、痛不欲生的白贤妃闻言，像是看到了一抹希望，两眼又亮了起来，她上前一把抓住皇后的衣袖，颤抖道：“这么说来，越儿当真可能还活着？”
    皇后叹息道：“我现在只能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至于越儿的生死，我真的没办法很肯定地告诉你。”
    说话间，她抽身走到桌案前，抽出一张画像交到白贤妃手中，“这是那位姑姑的画像，虽然是十多年前的，不过她失踪时已经年逾三十，相信容貌不会改变太多，但愿，能帮到你。”
    颤巍巍地接过画像在手，白贤妃仔细看了看，这个人她有些印象，当年确实是皇后身边的心腹之一，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是在十来年前，突然就不见她的踪影。
    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不由渐渐升起一丝希望，正要对皇后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走到桌前，端起一杯酒盏在手，神色沧然。
    “皇后娘娘！”白贤妃顿然一惊，伸手拦下她，“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看了看手中的酒盏，淡淡道：“如今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该是时候为我曾经犯下的罪过赎罪了。”
    “皇后娘娘！”白贤妃骤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宁皇后的手臂，另一只手夺下了她手中的杯盏，而后凝眉紧紧盯着宁皇后看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皇后面色灰沉，无奈一笑，“是我害得越儿生死未卜，害得你们母子分别，从你从淑妃口中得知这件事的那一刻，就恨不能杀了我吧。”
    白贤妃毫不犹豫地点头，正色道：“没错，当我得知当年那场大火是你放的，越儿是你害的，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抽筋剔骨啖肉喝血，可是我不能，如果我这么做了，便与恶人无异。”
    闻言，宁皇后不由轻笑一声，摇头道：“贤妃，你太善良了，想要狠心却又狠不起来，你可知道，正是这样，才那么容易被别人利用。”
    “我知道淑妃在利用我，她以为她帮我找到害了越儿的凶手，我就会感激她，就会帮着她，助纣为虐。”
    白贤妃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酒盏，一脸悲色，“可是她却忘了，这些年来我是过过来的，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找不到那个纵火的凶手，内心又是有多痛苦，而她，明明就知道是谁，却一直隐而不说，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痛不欲生，时不时地还要拿越儿的死还刺痛我，直到如今，她觉得自己有把握有胜算，才将这件事抖露出来，当做她用来对付你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眼看宁皇后，只见皇后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地看着白贤妃。
    “皇后娘娘想跟臣妾说什么？”
    皇后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其实我知道，要让你原谅我，根本不可能，不管越儿是生是死，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只怕圣上也早已对我寒了心，纵然他不杀我，我在这深宫之中也再无立足之地，只会在后来受尽侮辱和苦楚死去，与其如此，倒不如我自行了断。”
    白贤妃隽眉一皱，沉声道：“皇后娘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我是没办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可是同为一个母亲，我也能明白你的苦衷，现在既然承儿还有生还的可能，那就请皇后娘娘先留着这条命，等着看看，看看我能不能安然找回越儿，若是到最后发现越儿已死，那皇后娘娘再以命相抵也不迟，若是……”
    她突然狠狠哽咽了一下，红了眼睛，“若是天佑我儿，能让越儿活着回来，那也算是皇后娘娘的一点恩德，是娘娘指路，让我找到了越儿……”
    紧紧闭上眼睛，眼泪顺颊而下，皇后看着她那恍然不安、毫无准备的模样，心里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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