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幽龙云漪 · 冥渊终灭体[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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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沉，断界星轨缓缓闭合。
    nbsp秦宁独立于魂界东端的寂台之上，身后，是泯光虚漠虚影凝存的终辉虚轮，静默而威严。风未动，虚光却自飘摇。
    nbsp他目中似雷似寂，静看远渊，未语。
    nbsp忽有一道裂息自星渊之下浮现，似风似语，非人非兽。声音在灵魂中缓缓回荡，如被岁月碾过的神只低吟：
    nbsp“……黑心之莲，将于信渊之森，再度开落。”
    nbsp下一息，幽龙云漪悄然现身。它自虚渊飞出，俯身于秦宁身侧，双瞳之中，隐约映出某种奇异的影纹：一座巨森、断塔、浮光倒影，宛若曾栖息过神明的陨落之境。
    nbsp“你也感应到了？”秦宁语气低沉。
    nbsp云漪低吼一声，尾翼震颤，仿若在确认——那里，是它过去的一段本我记忆的碎片。
    nbsp那黑心之莲，正是开启“魂识再构”的关键物质，唯有吞食它，云漪方能将魂技重铸，晋入终极魂态。
    nbsp秦宁掌心摊开，一道界纹悄然亮起，那是泯光虚漠留下的“信渊感知印”，能追溯残留于寂魂中的部分因果。他闭目凝思，周身规则顿时倒转，一幅景象在他识海中缓缓展开：
    nbsp——幽林万木，倒塔浮空，祷声残碎，一莲孤开于镜渊之心。
    nbsp那朵莲花，非光非影，通体黑寂，花瓣仿若魂之片段凝结。凡目视者，魂识皆遭“寂化”。
    nbsp“聆渊之森。”秦宁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nbsp那是他也曾听过的禁域之名，记载在《寂源·无劫篇》的最末页。
    nbsp一段被神所遗忘之地，一段连灵穹界主都不愿提起的旧界信仰折灭史。
    nbsp而如今，那里却孕出了“黑心之莲”——源界最深的逆种魂物，是为神兽裂魂重构而生的存在，也是“终魂形态”唯一可能的唤醒源。
    nbsp他眸光微敛，沉声道：
    nbsp“既然信渊已现，便是天欲我再入此界。”
    nbsp冥渊黑龙振翼腾空，泯光虚漠在他身后现出终辉之轮，一时间，森域未至，信仰已崩。
    nbsp寂日第十夜。
    nbsp秦宁独身穿越六界裂壤，渡过魂渊缝隙，于永暮之后，终于踏入那传说中“神明之声已断”的遗地——
    nbsp——聆渊之森。
    nbsp这一刻，没有雷霆，没有火光，亦无神魂欢鸣。唯有深渊，沉静地张开了口。
    nbsp他身着乌黑长衫，背负灭源神剑，双魂兽气息皆隐，无声降临。脚步落在森前，一阵说不清来源的冷雾涌入耳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处沉睡，而他是唯一未眠之人。
    nbsp第一步踏入，灵压骤变。
    nbsp那不是来自某种强敌的威胁，而是一种**“被界压排斥”的实感**。识海微震，他瞬间启动《寂源·无劫篇》中的第四式【永断天衡】，以断规则临身，方才稳住魂识流转。
    nbsp——这片森林，不欢迎任何来自“当代灵穹”的存在。
    nbsp魂压中隐约浮出咒文形态的黑影，低语在四周缓缓响起：
    nbsp“吾等的神……早已死去。”
    nbsp“你来此……是来献祭，还是来取回忘却？”
    nbsp秦宁目不动心不惊，神识如镜，将那些语声一一斩落。他知，这不过是“信仰残识”——一种死亡文明遗留的魂念洪流，不足为惧。
    nbsp然而随着深入，真正的“反噬”开始显现。
    nbsp风起，林动。
    nbsp秦宁跨越七树圣碑，忽感识海被某种“文字”所撕扯——
    nbsp是树上的魂碑铭言在“读他”，在以“神弃者”的眼光审视他。
    nbsp识海骤现幻光：
    nbsp他看到自己死去，看见自己魂兽反噬，看见“秦宁”这个名字被逐字湮灭，化为没有意义的构词残片，被封入一个破碎神轮之中。
    nbsp而这一切，仅仅来自一道风。
    nbsp他左手抬起，五指反转，【寂源·溯灵渊】于指间引动，强行定位自身魂核印记，将所有映像击碎。霎时风声归寂，树影止动。
    nbsp他知，自己已进入“信象剥离区”——
    nbsp若换作他人，早在进入第五十步时就已陷入“自我遗忘”的状态，成为这片森中无名游魂的一具。
    nbsp穿过八重灵枯魂杉，秦宁终于来到聆渊中央禁地——镜渊塔影域。
    nbsp一座倒悬的断塔漂浮在空中，塔身裂痕纵横，碎石冻结于虚空未落。塔底无地，却有镜，仿佛天地为之倒转。镜中之影映出踏入者的“最初信念”与“终末结局”。
    nbsp秦宁站定，凝望镜中。
    nbsp——他看到的，不是自己。
    nbsp而是一头巨兽盘踞黑渊，头生双角，鳞片剥落，正以冥魂之力撕裂虚空——
    nbsp那是【幽龙云漪】进化后的未来魂像。
    nbsp可诡异的是，其身后，却有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缓缓旋转，如同命运的眼睛，冷冷注视着他自己。
    nbsp那不是幻象。
    nbsp那是莲，真正存在于此地，正等待他去取——或去“毁”。
    nbsp“找到了。”秦宁低语。
    nbsp此刻，聆渊深处传来一道“镜声裂响”。塔影轻颤，一道结界随之破碎，一条幽长的莲骨之径于森底浮现。无数幽灯点燃，皆为“信渊之灵”残躯头骨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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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而黑心之莲，就在镜渊最深处的【亡神池】中盛开。
    nbsp秦宁眸光一凛，灭源神剑轻鸣。他知，这条路不会只迎来他一个人。
    nbsp“既有神物现世，旧神的守者、异界的窥者、欲念的幽徒……都将至。”
    nbsp但他仍迈步而行。步入信渊，不为献祭，只为重塑命魂，令云漪成王。
    nbsp镜渊之影在他眼底缓缓破碎，塔影之下的亡神莲径缓缓显现。
    nbsp就在秦宁即将踏足“信渊之径”的那一刻，识海深处，某个被封印的记忆陡然浮现。
    nbsp他瞳孔一凝，心神轻震。
    nbsp“……这里，我来过。”
    nbsp不是此地的本体。
    nbsp而是——寂殇古魂林中的那一朵，同样漆黑如墨的黑心之莲。
    nbsp回忆展开nbsp·nbsp初见黑莲
    nbsp那时他仍在界识之巅，随幽龙云漪初醒之际，于寂殇古魂林深处某片“魂镜交汇之地”误入一段未知幻域。
    nbsp——那里没有风声，没有魂兽，只有一朵开在古魂池中央的黑莲，纹路深沉如夜，花心中映出无数魂影痛哭挣扎。
    nbsp而他站在那花前，仅仅一瞬，心魂便有了不可抑制的**“献祭本源”冲动**。
    nbsp更诡异的是，那时莲后还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nbsp非人，非兽，非神非鬼。
    nbsp像是一尊倒立的魂像，也像一段未完成的意识残响，声音苍老却不容抗拒：
    nbsp“你来得太早了。”
    nbsp“黑心尚未择主，你，承受不起。”
    nbsp“——出去。”
    nbsp下一瞬，那生灵未动，仅一抬眼，整个幻界轰然碎裂。他的魂识被直接剥离出体，重重弹回现实，七日昏迷不醒，魂念中留下一道极深的伤痕，至今未愈。
    nbsp彼时他心有疑问，却无力再探。
    nbsp如今再次见到这莲，这地，这森，那记忆宛如被激活的古咒，重新贴合魂识，令他身躯微颤。
    nbsp“原来那时所见……正是如今之地的投影。”
    nbsp“黑心之莲，不是植物，而是选择者的‘意志试炼体……曾将我排斥。”
    nbsp而今，他不再是那时的秦宁。
    nbsp他已契泯光虚漠，斩界五层，踏入断象巅峰，魂识破绝而归一。
    nbsp更重要的是——他已有资格承受“终魂选择”的代价。
    nbsp他深吸一口气，掌心展开【寂源·无生寂因】，将昔日魂创彻底斩除，闭眸一瞬，眼开时，瞳中再无犹疑，唯有断决。
    nbsp“这一次——我，是来取的。”
    nbsp不再提前，不再迟到。
    nbsp他一步踏入莲径，信渊之门，缓缓阖上。
    nbsp?
    nbsp镜渊断塔沉没之后，一道幽渊阶梯浮于虚空之下，宛如连通世界底层的魂骨之路。
    nbsp秦宁步步而下，未见地面，却有冥雾自下而上蔓延，裹住魂气，吞尽识光。每前进一步，他便感觉世界更安静一分，仿佛他正走入某种早已与“存在”脱节的区域。
    nbsp直到第五十三步。
    nbsp——脚步落地，前方豁然开阔。
    nbsp亡神池
    nbsp幽渊裂谷之底，屹立着一口千尺魂池，其水非水，乃断裂的信念与识魂构成的液态漩流，内中无数魂影交织翻涌，痛苦不语。
    nbsp而就在池心之上，一座弯曲浮台静静飘浮，台上生着那一物：
    nbsp——黑心之莲，盛开九瓣，瓣瓣漆黑如墨，边缘流转星芒逆息，花心深处悬浮着一缕未定之光。
    nbsp它的气息不是“神性”，也不是“魔性”，而是一种“拒绝被归类的本源拒绝”，仿佛一切因果都与它无关。它就是“否定”的具象。
    nbsp秦宁立于池边，未言语。
    nbsp下一息，莲花动了。
    nbsp嗡——
    nbsp无声共鸣中，池面浮现一道圆形光镜，映出秦宁的面容。但镜中之“他”，面色苍白，双目空洞，魂识波动紊乱，宛如凡人之态。
    nbsp紧随其后，一道无形音意落下，非语言，而是意志本身：
    nbsp“你要我，何为代价？”
    nbsp秦宁不动，心识沉入镜中，顿时一道第一劫降临——识象反衍。
    nbsp他看见了自己——
    nbsp不是此刻的他，而是数百种“未走此路”的他：
    nbsp?nbsp有的仍困在界识境，始终不愿契魂；
    nbsp?nbsp有的败于泯光虚漠，被吞噬取代；
    nbsp?nbsp有的于幽龙云漪契魂失败，反被魂识崩碎；
    nbsp?nbsp更有的，执念断灭，连“秦宁”之名都未曾留下。
    nbsp这些“未发生的他”纷纷化为一道道灰光扑来，试图取代此刻真正的“秦宁”，构建“存在错位”。
    nbsp这就是黑心之莲的第一问：
    nbsp“你真的是你吗？”
    nbsp秦宁闭眼。指间轻动，寂源神息于体内翻涌。
    nbsp——【寂源·破轮印】开启。
    nbsp刹那之间，他将所有虚象“一指破识”，魂念断言：
    nbsp“我只走一条路，其余皆废。”
    nbsp轰！
    nbsp所有映像顿时如飞灰消散，莲台上第一瓣莲花缓缓垂落，落入亡神池，被无声吞没。
    nbsp莲再度开口：
    nbsp“汝可斩己否？”
    nbsp第三息，第二问降临。
    nbsp第二问劫nbsp·nbsp溯名问魂
    nbsp一座魂镜自莲花中心生出，化为碑台，碑上浮现秦宁真名、魂印、所有修行过的功法、契魂神兽、生杀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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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但其中，出现了一个裂痕。
    nbsp裂痕之中，幽龙云漪的名字模糊不清，冥魂绑定断层模糊不稳。
    nbsp黑心之莲低语再出：
    nbsp“若汝不能承我，将失其一魂。”
    nbsp此为第二劫：【溯名问魂】，以剥魂为试，削弱其主魂识绑定，用“不完整的你”来承受未来之形。
    nbsp秦宁望向碑影。
    nbsp眼中浮现【幽龙云漪】那凝望他的黑色瞳孔、那在雷狱天中为他扛下苍渊冲击的长啸。
    nbsp他抬掌，按上碑面。
    nbsp【寂源·永断天衡】发动。
    nbsp他不是要守住魂绑定，而是要以断自身魂识依赖性来回应莲之试炼。
    nbsp他要让黑心之莲知——他不是依靠魂兽成其名，而是他自己让魂兽得其主！
    nbsp碑崩。莲再落一瓣。
    nbsp亡神池微荡，深处隐约响起古神之轮的碎裂声响，仿佛某段沉睡的存在正在睁眼。
    nbsp莲最后一次问话，缓缓显形：
    nbsp“若与我契，命将非你，魂将非你，存在也非你——”
    nbsp“你仍愿承此否？”
    nbsp这是终问。非识问、非魂问，而是——存在问裁。
    nbsp谁若答应，便要在本质上抛弃原本的“存在格式”，重新以黑心莲为因，重构未来一切可能。
    nbsp沉默良久。
    nbsp秦宁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如夜，指向自己的胸口。
    nbsp“我从未是这世间所允之人。”
    nbsp“我本就不属于任何规则。”
    nbsp“现在，我选择成为‘唯一例外。”
    nbsp刹那间，第三瓣黑莲垂落，整朵莲花九瓣同时绽放，黑芒冲天，亡神池炸裂，黑雾冲空，化为逆界莲轮。
    nbsp莲花抬起，飞向秦宁胸口，缓缓嵌入识海魂渊之中——
    nbsp同时，天空轰然崩裂，一道古老而寒冷的意志从空无中降临，嘶哑如忘神裂念：
    nbsp“……又一人……夺莲……亦如彼时……”
    nbsp冥雷交缠，魂渊反鼓，幽龙云漪自识海之下怒吼而出，张口吞莲，四蹄踏空，重衍魂骨之形！
    nbsp下一瞬，天地寂寂。
    nbsp秦宁，未动，却早已非彼时之宁。
    nbsp九瓣黑莲归壳，莲心没入幽龙云漪额间魂轮之中。
    nbsp天地随之震动。亡神池彻底崩解，魂识之海翻腾出一道巨大的黑渊漩涡，四界法则如同沸腾的水被冷彻冻结。
    nbsp秦宁退后三步，灭源神剑斜插身侧，一手按胸，强行压制体内因【黑心之莲】共振而浮现的魂识震荡。
    nbsp幽龙云漪仰天怒啸，冥雷与魂雾从鳞甲深处狂暴绽放，它那原本庞大而稳沉的魂体，竟开始剧烈崩解、重构。
    nbsp龙翼崩碎，重生；
    nbsp龙角裂开，化为四弯冥骨裂棱；
    nbsp魂渊古轮彻底打开，一道新的魂识构造——**【湮识终渊轮】**在背后缓缓转动！
    nbsp秦宁识海中，响起云漪的低语，不再是兽鸣，而是一道清晰无误的界主级心魂念波：
    nbsp“主魂已合。终相将启。”
    nbsp——【幽龙云漪·冥渊终灭体】，完成第一重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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