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墙外月[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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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板路浸着晨露，王生伯玉的皂靴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响。他掀开车帘，望着车外掠过的桃林，喉间滚出一声闷哼——这是他在城里绣楼里闷了整月的第三声叹息。昨日清明，他蹲在城隍庙看耍猴，那猴儿戴了顶破官帽，举着块34;天下第一34;的木牌翻跟头，看客们哄笑时，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在茶棚里听的传说：崂山有位鹤发道士，能教人穿墙术，取物如探囊，腾云似拂柳。
    nbsp34;公子，该启程了。34;随从阿福的声音惊散了他的思绪。王生摸了摸腰间的鎏金荷包——里头装着三百两银票，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34;压箱底钱34;。他原想拿这钱买几亩良田，或是纳房妾室，可昨夜梦到城隍庙的老槐树精说：34;世间万法皆虚妄，唯有真心可通玄。34;于是天没亮，他就把荷包塞进阿福怀里，只带了件青布直裰，往崂山去了。
    nbsp崂山的雾比城里重。王生走了三日，鞋磨破了底，裤脚沾满松脂香，才在一棵歪脖子老松树下看见间茅屋。檐下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34;问心34;二字，墨迹已晕成淡青的云。门帘一挑，出来个白胡子道士，手里端着粗瓷茶碗，碗沿沾着茶渍，34;施主可是来学穿墙术的？34;
    nbsp王生慌忙作揖：34;正是！小子不求长生，只求个方便。34;
    nbsp道士笑了，指了指院角的柴堆：34;先把这堆柴劈完，再跟我谈39;方便39;。34;王生看那柴堆足有半人高，嘟囔着挽起袖子。劈到第三斧时，震得虎口发麻；劈到第十斧，汗湿了后背；劈到第三十斧，他望着满地劈柴，突然想起家里那盏琉璃灯——灯油是波斯商人送的，火苗映得墙上的人物都活了。正出神，34;咔嚓34;一声，斧头卡进树缝里，震得他虎口崩裂。
    nbsp34;心浮则斧钝。34;道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34;你劈的不是柴，是你的急躁。34;王生低头看手，血珠渗出来，滴在青石板上，像朵开败的红梅。他忽然想起母亲咽气前的眼神，那么静，那么轻，像山涧里的月光。
    nbsp此后三月，王生每日天不亮就去井边挑水，霜落时扫净满院落叶，夜里跟着道士读《黄庭经》。道士教他打坐时说：34;穿墙术不在符咒，在你心里那堵墙。34;王生不懂，道士便让他试着用意念推倒院墙——他凝神想着墙根的土坷垃，想着墙缝里的野菊，想着墙外山溪的流水，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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