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雨师伞[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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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空，像落了一层霜。伞下的方寸之地干爽温暖，可伞面却开始疯狂渗水。水珠顺着伞骨往下淌，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潭，潭水里竟浮起一幅幅画面：
    nbsp——她举着伞冲进雨幕，背后传来公差的喊叫声；
    nbsp——她蹲在柴房里数银子，十两银子码得整整齐齐；
    nbsp——她站在米行后巷，把银子塞进浑身湿透的姑娘手里；
    nbsp——她跪在父亲床前，听他说34;浣儿，伞要心净34;；
    nbsp——她想起七岁那年，自己偷摘了邻居家的枣子，父亲罚她跪了半夜，却把枣子核埋在院角，说34;错了要认，改了就好34;；
    nbsp——她想起昨天清晨，那个被沉塘的姑娘的弟弟跪在她面前，额头磕得青肿，说34;姐姐，他们说你拿了米行的钱，我娘要报官34;；
    nbsp最后浮出的画面，是她自己站在县衙大堂上，公差举着锁链，而她手里紧紧攥着这把伞，嘴上说着34;我没偷34;，可心里明明知道，那十两银子早被她塞进了姑娘的枕头底下。
    nbsp34;哗啦34;一声，伞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阿浣惊得松手，伞34;啪34;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她这才发现，伞面上的云纹不知何时变成了泪痕，每道水痕里都浸着她这半辈子的愧疚、恐惧和贪心。
    nbsp34;心雨淋透了伞骨，这伞怕是要废了。34;老妇人的声音里带着叹息，34;不过也好，真心话总比假话好。34;
    nbsp阿浣捡起伞，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公差举着火把从街角转过来，为首的捕头举着画像，正是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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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快走！34;老妇人猛地推了她一把，34;往南跑，过了青石桥有个土地庙，庙后有个地洞——你爹爹当年修伞时藏的。34;
    nbsp阿浣转身就跑，伞在手里攥得生疼。她听见公差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可奇怪的是，脚下的青石板路突然变得轻快，仿佛踩在云端。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把裂了缝的伞在她头顶撑着，伞下的雨幕里，老妇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只余下一句模糊的话：34;记住，伞遮的是雨，护的是心;
    nbsp青石桥的土地庙在雨雾里若隐若现。阿浣跑到庙后，果然在老槐树下找到了半块松动的砖。她扒开泥土，里面是个铁盒，装着父亲当年做伞的工具，还有半本旧账册——上面记着这些年他偷偷接济的穷人名单，最后一个名字，是那个被沉塘的姑娘的母亲。
    nbsp马蹄声在庙前停住。阿浣深吸一口气，推开庙门走了出去。公差们的火把照亮了她的脸，却照不亮她眼底的清明。
    nbsp34;我就是阿浣。34;她举起那把裂了缝的伞，34;米行的钱是我拿的，可我没偷——我是借给救命的。34;
    nbsp捕头的火把晃了晃，映出伞面上的水痕。雨不知何时停了，伞下的青石板却还湿着，倒映着一轮淡月。阿浣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水洼里，身后跟着一把裂了缝的伞，伞面上爬满的水痕，正慢慢汇成一行字：
    nbsp34;人心若净，雨落无痕；人心若浊，伞自成河。34;
    喜欢。

第267章 雨师伞[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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