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纸衣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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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混着眼泪渗进砖缝。
    nbsp34;想跑？34;周老头不知啥时候站在他身后，34;你跑得过你心里的刀吗？34;
    nbsp邓风咬着牙不说话。直到有天，他在镇西头看见个小丫头，扎着羊角辫，蹲在井边哭。她怀里抱着个破碗，碗里盛着半碗药汤——原来她娘病了，没钱请大夫，自己采了草药熬汤，偏巧摔了一跤，药洒了大半。
    nbsp邓风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自己带的伤药递过去。小丫头抬头，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34;叔叔，你也是坏人吗？34;
    nbsp邓风喉咙发紧。他蹲下来，帮小丫头把药末子重新拌匀：34;不是坏人。34;
    nbsp那天夜里，邓风发现自己身上的纸衣软了些。他摸着胸口，纸衣不再勒得慌，倒像层晒过太阳的棉布，暖暖的。周老头坐在门槛上抽烟，见他发愣，说：34;你救那丫头，是真心实意的吧？34;
    nbsp邓风没说话，可纸衣确实在变。他试着帮镇东头的老木匠扛木头，给讨饭的老头送热粥，甚至在暴雨天把自家草席盖在别人家的谷堆上。纸衣越来越软，有时甚至能感觉到，它跟着他的心跳一起一伏，像在喘气。
    nbsp四、新生
    nbsp三年后的清明，邓风蹲在赎心坊门口，给周老头捶背。周老头咳得厉害，纸衣不知啥时候已经没了，只留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邓风摸着自己结实的胸膛，那里曾压得他生不如死的纸衣，早没了痕迹，只偶尔起风时，能闻见股淡淡的苦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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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该走了。34;周老头把块木牌塞给他，34;这坊子，以后归你管。34;
    nbsp邓风接过木牌，上面34;赎心坊34;三个字被重新漆过，油亮的。他抬头看天，蓝得像洗过的玻璃。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那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如今长成了大姑娘，正带着几个娃在巷子里放纸鸢。
    nbsp34;周伯，34;邓风突然说，34;我梦见我媳妇了。她穿着红棉袄，站在桃树下冲我笑。34;
    nbsp周老头闭着眼笑：34;她肯定是嫌你傻，当年就爱往人堆里扎，现在倒好，成了个爱管闲事的。34;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34;这是我攒的钱，你拿去修修镇东头的桥——当年你救那丫头，她娘后来给你磕过头，说啥也不肯收钱。34;
    nbsp邓风没接。他站起身，往桥边走去。路过老槐树时，听见底下有人唠嗑：34;你听说没？赎心坊的邓掌柜，前儿个把自家的地契送给了张寡妇，说她男人没了，地不能荒。34;
    nbsp34;可不是？我就说那纸衣刑邪乎，咋就把个杀人犯变成了活菩萨？34;
    nbsp邓风脚步顿了顿。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胸口一道淡粉色的疤——那是当年纸衣勒得太狠留下的。他摸了摸，笑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得他整个人暖融融的，像块晒透的棉絮。
    nbsp后来青竹镇的人都说，邓掌柜的赎心坊里藏着件宝贝——不是什么金银细软，是间能让人把心里的刺拔出来的屋子。有人犯了错，去那儿坐坐，说说心里的苦，出来时准保眼睛亮堂，脚步轻快。
    nbsp至于那纸衣的秘密，周老头临终前才说：34;那纸是用苦楝汁和犯人的心头血染的，可最要紧的，是犯人自己的心。心软了，纸就软；心硬了，纸就硬。34;
    nbsp如今，青竹镇的老人们还在唠嗑。他们说，邓掌柜的赎心坊还在，木牌还是那么亮。要是你走累了，不妨去坐坐，说不定能遇见位穿青布衫的老爷子，给你递碗热粥——那粥里，熬着比纸衣更暖的东西。
    喜欢。

第337章 纸衣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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