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茶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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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周万山急得磕头：“老神仙，求您喝一口，不然我就被这茶蛊害死了！”老妇叹了口气，摸索着端起壶，闭着眼抿了一口。就在茶汤入喉的瞬间，她突然“啊”地叫出声，浑浊的眼珠里滚出泪来：“是……是龙井的味儿！二十年前，亡夫炒茶时，我总在旁边守着，就是这个香！”
    nbsp话音刚落，周万山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抽。他捂着嘴咳嗽，竟咳出几片嫩绿的茶叶，落在地上，沾着血丝，却还带着鲜活的水气。老妇又喝了第二口，这次她笑了，说尝到了雨前茶的清苦；第三口下去，她眼眶红了，说想起男人临终前泡的那杯粗茶，涩得像他没说出口的牵挂。
    nbsp一壶茶喝完，老妇脸上泛起红晕，瞎了的眼睛里竟有了些光亮。而周万山肚子里的硬块渐渐消了，疼痛也跟着散了，只是咳出的茶叶越来越多，最后竟吐出一朵半开的茶花，白瓣黄蕊，沾着他的血珠，落在地上，转眼就蔫了。
    nbsp“这茶蛊，是山里的老茶树成了精，”老妇突然开口，声音清亮了许多，“它想借人的身子还阳，可我尝不出味，茶魂入不了我的体，反倒被我的‘无味冲散了。”她摸着紫砂壶，又说：“我年轻时能尝百味，是因为心里装着牵挂，后来病了，心也空了，就啥也尝不出了。今日喝这茶，倒把心里的滋味都勾回来了。”
    nbsp说罢，她捧着紫砂壶，起身往破庙走。周万山想留她，却见她脚步轻快，竟不像瞎眼的人。走到门口时，老妇回头一笑，眼里分明有光：“那老道士，是亡夫托梦让他送壶的。他说我空了心太久，该尝尝人间的味道了。”
    nbsp第二天，周万山派人去破庙道谢，却见庙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把紫砂壶放在供桌上，壶身的茶树图案已经淡得看不清了。而城西的茶农都说，那天清晨见破庙顶上飘着片云彩，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茶花，风一吹，就散成了雨，落在茶山上，今年的春茶竟比往年格外醇厚。
    nbsp周万山从此再也不碰奇茶异器，只踏踏实实收茶炒茶。只是每年清明，他都会往城西的破庙送一壶新茶，放在供桌上。有人说，在雨夜里路过破庙，能听见里面传来喝茶的声响，伴着两句低语，像是一对老夫妻在说家常，那声音混在雨声里，比任何香茗都让人心里熨帖。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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