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烬燎原夜佛堂喋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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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出来的小小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正是朱高煦！他额头的伤口狰狞，脸上糊满了血污，赤红的双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他无视了殿内肃杀的气氛，无视了父亲那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灵榻上那个熟悉而冰冷的身影所攫取！
    nbsp“娘——！”nbsp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哭嚎，撕裂了灵堂的死寂！朱高煦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扑向灵榻！
    nbsp“拦住他！”nbsp朱棣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包括这个逆子，惊扰仪华的安宁！
    nbsp殿门口的两名侍卫慌忙扑上，试图抓住朱高煦！
    nbsp“滚开！”nbsp朱高煦如同疯魔，手中的铜片胡乱挥舞！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一名侍卫的手臂！趁着对方吃痛，他如同泥鳅般从缝隙中钻过，扑到了灵榻前！
    nbsp他猛地扑倒在冰冷的灵榻边缘，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想要触碰母亲的脸颊，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如同被烫到般缩了回来！那冰冷的触感，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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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娘…娘你醒醒…你看看煦儿啊…娘…你答应过不走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nbsp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泪水混合着血水滚滚而下，声音里充满了被全世界遗弃的巨大悲伤和绝望。
    nbsp朱棣看着这一幕，看着儿子趴在亡妻灵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胸中那焚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竟被一股尖锐的、无法言喻的剧痛所刺穿！仪华…那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血脉…此刻正承受着和他一样的、失去至亲的噬心之痛…
    nbsp然而，这短暂的痛楚瞬间被更深的暴戾取代！这个逆子！竟敢违抗王命！持械伤人！闯入灵堂！惊扰仪华安息！不可饶恕！
    nbsp“把这逆子…给本王…拖下去！”nbsp朱棣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杀意！他指向朱高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nbsp侍卫们不敢怠慢，再次扑上，这一次动作更加粗暴！
    nbsp“放开我！我不走！我要陪着娘！父王！你好狠的心！你不让我见娘最后一面！你不配当爹！你不配——！”nbsp朱高煦疯狂地挣扎、踢打、嘶吼！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朱棣，充满了刻骨的仇恨！那眼神，如同受伤的幼兽，死死盯着将它逼入绝境的猎人！
    nbsp“放肆！”nbsp朱棣勃然大怒！被亲生儿子如此忤逆、如此仇视，如同在他破碎的心上又狠狠捅了一刀！他猛地一步上前，扬起手掌，带着雷霆之怒，狠狠扇向朱高煦那沾满血污的脸颊！
    nbsp**四、nbsp佛堂微光：稚子寻灯**
    nbsp安置朱高燧的偏殿内，气氛相对宁静，却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
    nbsp小小的朱高燧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眉头也紧紧蹙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睡得极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发出几声模糊的、带着哭腔的梦呓：“娘…别走…燧儿怕…二哥…二哥…”
    nbsp徐妙锦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疲惫不堪，却强撑着精神。她轻轻拍打着朱高燧的后背，哼着记忆中姐姐曾哼唱过的、不成调的摇篮曲，试图安抚这个惊魂未定的幼小心灵。看着侄子即使在梦中也不得安宁的模样，她的心如刀绞。
    nbsp突然，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骚动和喧哗！似乎还有…朱高煦那熟悉的、充满暴戾的嘶吼声？！
    nbsp徐妙锦的心猛地一沉！高煦？！他怎么了？！
    nbsp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出去查看。然而，就在这时，沉睡中的朱高燧似乎也被那隐约的喧哗所惊扰，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红肿的大眼睛，眼神空洞而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填满！
    nbsp“姑姑！姑姑！”nbsp他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扑进徐妙锦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外面…外面有坏人！有喊声！燧儿怕！燧儿要找娘！娘…娘在哪儿啊？！”
    nbsp徐妙锦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朱高燧，心如刀割。她强忍着自己的担忧和恐惧，柔声安抚道：“燧儿不怕…不怕…姑姑在呢…外面…外面没事的…是风…是风太大了…”
    nbsp然而，她拙劣的安抚根本无法骗过敏感的孩子。朱高燧死死抓着她的衣襟，小脸埋在温暖的怀抱里，抽噎着：“…燧儿…燧儿梦见娘了…娘穿着…穿着灰色的衣服…站在好大的风雪里…燧儿喊她…她…她不理燧儿…燧儿追啊追…怎么也追不上…娘…娘是不是…不要燧儿了…”
    nbsp孩子的话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在徐妙锦心上。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抱着朱高燧，声音哽咽：“不会的…燧儿乖…娘…娘她最爱燧儿了…她只是…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在天上…看着燧儿呢…她会保佑燧儿的…”
    nbsp“天上…？”nbsp朱高燧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茫然地看着徐妙锦，“…很远吗？燧儿…燧儿想娘了…燧儿想去找娘…”
    nbsp“不！不能去！”nbsp徐妙锦心中大恸，将朱高燧抱得更紧，“燧儿要好好的…要听姑姑的话…要等娘…等娘…回来…”nbsp这谎言如此苍白，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nbsp殿外的喧哗声似乎更清晰了一些，隐约夹杂着侍卫的奔跑声和呵斥声。朱高燧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巨大的不安。徐妙锦知道，这偏殿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必须带燧儿离开，去一个更安全、更安静的地方，至少…能暂时隔绝这令人窒息的风暴。
    nbsp她深吸一口气，抱起朱高燧，用锦被将他裹紧，只露出一张小脸。她看向殿内唯一一名守候的、同样面带忧色的老嬷嬷：“嬷嬷，劳烦您守着这里，任何人来问，就说我带三公子去佛堂静心片刻。”
    nbsp“姑娘放心…”nbsp老嬷嬷连忙应道。
    nbsp徐妙锦不再犹豫，抱着朱高燧，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快步走出偏殿，避开喧哗传来的方向，朝着王府深处那间供奉着佛像、平日里少有人去的僻静小佛堂走去。风雪吹打着她单薄的身体，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她只希望能在这冰冷的夜里，为怀中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寻得片刻的安宁，点亮一盏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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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五、nbsp暗室疑踪：药引惊心**
    nbsp承运殿暖阁内，药香依旧，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朱高炽在昏睡中，呼吸微弱而艰难，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入那洁白的锦被之中。
    nbsp王太医和另一名太医守在床边，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们刚刚经历了世子再次呕血昏迷的惊魂时刻，虽然暂时稳住，但世子心脉受损严重，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徐妙锦冒险喂下的那粒清心莲丹丸，如同强心剂，效果正在迅速消退。
    nbsp“王太医…世子的脉象…越来越弱了…”nbsp年轻些的太医声音带着哭腔，“这样下去…恐怕…”
    nbsp王太医脸色灰败，他何尝不知？他飞快地翻动着手中的医书，手指颤抖：“…除非…除非再有那清心莲丹丸…或者…找到能替代其药性的极品老参吊命…否则…唉…”nbsp他绝望地叹了口气。王府如今乱成一团，哪里还能找到那传说中的神药？至于极品老参…王府库房虽有，但药效比起那清心莲，相差何止千里！
    nbsp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朱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未散的冰冷煞气和浓重的血腥味（来自灵堂的冲突）。他刚处置完朱高煦（命人将其重新捆绑，严加看守），心中怒火与痛楚交织，疲惫不堪。他需要来看看高炽，这是他仅剩的、唯一的嫡长子了。
    nbsp“高炽如何？”nbsp朱棣的声音嘶哑低沉，目光落在床榻上气息奄奄的儿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
    nbsp“王爷…”nbsp王太医慌忙跪倒，声音颤抖，“世子…世子他…情况危急！心脉衰竭，药石…药石罔效！先前全赖徐姑娘以秘药（清心莲丹丸）强行吊命…可…可那药力已散…若无…若无那神药续命…恐…恐熬不过今夜了…”
    nbsp“秘药？”nbsp朱棣的眉头狠狠拧起，眼中精光一闪！徐妙锦？她哪来的秘药？！
    nbsp“是…是…”nbsp王太医连忙从怀中掏出那个温润的白玉小瓶，正是徐妙锦之前用来装清心莲丹丸的那个！他双手奉上，“此药…此药神效非凡！非寻常之物！徐姑娘说…是…是王妃娘娘所留…”
    nbsp“王妃所留？！”nbsp朱棣浑身剧震！他一把夺过那白玉小瓶！入手温润，瓶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仪华的清冷气息！他猛地拔开塞子！一股极其清冽、仿佛能涤荡灵魂的淡淡莲香瞬间弥漫开来！这香气…他记得！在仪华为高炽渡气时，在仪华身上闻到过！
    nbsp仪华…是仪华留给妙锦的？！她…她竟然一直留着这种救命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她自己不用？！为什么她宁愿自己…
    nbsp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朱棣混乱的脑海！仪华…她下山前…是否…是否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她将这救命的药留给妙锦…是为了…保住高炽的命？！
    nbsp一股混杂着剧痛、悔恨和被巨大谜团笼罩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朱棣全身！他看着手中那空空如也的玉瓶，又看向床榻上命悬一线的儿子…仪华…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nbsp他猛地攥紧玉瓶，指节发白！声音如同从齿缝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迫：
    nbsp“徐妙锦…现在何处？！”
    nbsp**“…给本王…立刻找来！”**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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