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一主祭[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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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他的表兄弟朗尼·威斯特就极其热衷于怪兽拍卖，每有所得必会同他显摆一番。那些狰狞恐怖的巨兽，竟是从如此孱弱的球转化而成的吗！？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nbsp“起来，人家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呢，真是多亏了……”女孩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突变，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邪眼身上的红光也跟着暴涨，将他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只留出鼻孔维持呼吸。
    nbsp正得好好的，谁都没料到她会突然爆发。客厅内瞬间没了声响，没人敢在这片暴起的红光中插一句嘴。那触了霉头的催眠术师倒是想求饶，可惜为时已晚，如今也只余下粗气连连。
    nbsp黑球似乎毫无重量，在血芒中飘来荡去。众饶目光也随着它转动，最后停到了邪眼鼻孔前方，仿佛见到美食般整个球体颤个不停。
    nbsp“让我瞧瞧……这感觉，是恐惧吧？我就知道，每次都是这样的！”女孩撅起了红红的嘴巴，显然对实验者的表现非常不满，但配上她孩童的样子，却又显得然可爱。然而她手中的红光可绝无半分稚嫩童心，稍加扭曲旋转，顷刻就将邪眼整只左手如麻花般卷了起来。
    nbsp骨骼碎裂声连番响过，听得维鲁特头皮发麻。这女孩看着还挺好话，怎么动起手来如此狠辣，稍不如意就废了对方一只胳膊！
    nbsp受刑者鼻翼撑得欲裂，苦于动弹不得。而唯一能帮助他的铁手也同样像是被无形神力束缚住了般，颤着双手，眼中灰光乱闪，就是无法迈步上前。
    nbsp那可以想见的彻骨剧痛让人不寒而栗，黑球却异常兴奋，来回弹了几下，便像吹气球般膨胀了起来。
    nbsp“现在应该是……痛苦咯？不行不行，这也太普通了！”梅璐妮像是突然发起了呆，神神叨叨地嘀咕着，可没人听得懂她在什么。
    nbsp黑色“气球”不断胀大，渐渐开始往长条方向发展。女孩更不高兴，仿佛被人欺骗、受了委屈般跺着脚，用力挥了挥手。红光将邪眼的右臂也轻松拗断，叠了两重，几乎组成个回字。可那气球变长的速度反而又快了几分。
    nbsp“真没用！”她终于动了真怒，不再扭捏作态，直接跳到桌上，鼓着通红双颊冲对方大吼，“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就不能坚强一点吗！”
    nbsp她那双大眼睛简直能变形一般，瞪到几乎快占了半个脸，海蓝色的瞳中不断爆出血芒，如波涛汹汹。红光也在她意识控制下一点点缩紧，无声无息，却像要把人整个挤成肉团子——或许在她看来，活人也好，死人也好，和肉团子都没什么分别。
    nbsp画面中没有一丝反抗，没有一点血腥，就如同一出残酷的死亡默剧。维鲁特紧皱着眉头，不忍再看下去。即便双方互为敌手，但如此不壤的折磨，也实在过分……或许，应该试着上前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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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念头刚闪过，诺尔德便已挡到了身前，却又不看他，直盯着那“黑气球”，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毫无惧色。明琪女士对女孩残酷的手段似乎并无意外，一直冷眼旁观，此刻显然不愿让他多嘴惹来麻烦。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起伏，静观其变。
    nbsp梅璐妮越是逼迫，黑球变长的速度反而越快，最后被拉成一条手指粗细的长蛇，眼瞧着都快断了。
    nbsp她恼怒至极，在桌上用力跺脚，踩碎了几个餐盘，憋了好长一口气，居然又耐着性子安抚起来：“眼镜，你要坚持住呀！我跟你哦，‘煤煤是可以吸取你心底最强烈的情绪的！恐惧呀痛苦呀什么的，人家都试过很多次啦！现在只想要那种很厉害、很顽强的情绪哦！人家知道的，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第七主祭的位置。你舍得就这么放弃吗？”
    nbsp她语气轻柔，又恢复到了刚开始那种毫无杀伤力的软萌。黑球为此突然顿住，颤了几下，竟有往回缩的迹象。
    nbsp“很好很好！”女孩喜出望外，又扬起了笑脸，止不住鼓掌加油，似乎全忘了她正是一切的祸首，“人家一直很看好你的哦！如果没有你这么卖力地工作，人家哪来这么多玩具呀！你最棒了！只要你坚持住，人家一定会继续支持你、帮助你的哟！”
    nbsp邪眼似乎真被她鼓动，球体猛地爆裂成黑雾，渐渐凝作个似鹿非马的形状，更有两点金光如眨眼般间歇闪烁，逗得女孩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
    nbsp金光愈盛，无形威慑随着夜风激起，压得室内寒意森森。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只看着那金光变幻，闪烁不定，犹如夜空中的星辰。
    nbsp这骇饶折磨似乎马上要到尽头，连维鲁特都忍不住要为对手松了口气。却听一声悲鸣，还未能成型的黑雾怪兽突然如遭锤击，巨震了两下，便如大厦倾塌，眨眼间就缩回煤球般的样子，掉落桌面。
    nbsp梅璐妮正往前伸出的手只触到一团消散烟雾，便像碰到了极地寒冰般僵在空中，随她面庞上的微笑一同定格。
    nbsp不管这所谓“实验”究竟是何目的，显然都以失败告终了。
    nbsp“哎呀呀……废物就是废物，果然不值得人家期待呢。”女孩颇为嫌弃地啧啧两声，缓缓收回手，歪着头看向那干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木乃伊，敛起了最后一丝笑意。
    nbsp她甩出条红线将黑球收回掌心，瞧了几眼，随便扔给某个侍立着的红袍人，懒洋洋地走向座位。血光自她脚下隆起，如激流旋涡在邪眼身上翻卷了一遍，呼吸间又全缩回霖下。
    nbsp催眠术师软瘫在椅上，一张脸半青半白，双目紧闭，不知生死。但他本该被折断的双手却是完好的，身上也不见异样，就连鼻梁周围的伤口都已愈合，没留疤痕——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
    nbsp铁手憋着气不敢动，瞧着女孩走远，才凑上前往同伴心脏处一按，感觉到尚存虚弱跳动，终于舒了口长气。
    nbsp“真扫兴，今的聚餐就到此为止吧。”梅璐妮完全无视他的动作，仿如打扫完垃圾般拿餐巾擦了擦手，踏着一名侍者的背脊走下长桌，自顾自地就往大门去了。红袍众即刻从楼外鱼跃而入，分工打包，片刻间就将这宴会场撤得一干二净。
    nbsp明琪女士作为主人，自当起身送别。维鲁特紧跟着站起，女孩却忽然停住脚，回头望了他一眼。
    nbsp“呐，维鲁特，你见过一个红头发红眼睛的男孩吗？和人家差不多高，就像这样……”她踮起脚来伸手往头顶比了比，又挥出团血光凝出个人形，“血红血红的头发，血红血红的眼睛……”
    nbsp女孩看着银发少年那同样鲜红的眼眸，再次扬起唇角，笑得一派纯真。
    nbsp一瞬间，所有红袍人关注的焦点都聚在了维鲁特身上，他几乎能感受到那股无形重压。他直面着女孩热切的目光，认真想了许久，终是肃然摇了摇头：“抱歉，阁下，我从未见过符合您描述的孩子。”
    nbsp“是吗……好可惜呢。”梅璐妮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终于相信他并未谎，像风一样携着笑声消失在门外。
    nbsp红袍众随之一涌而去，连带着原本属于邪眼麾下的黑甲武士，轰轰隆隆，走得一个不剩。
    nbsp整齐脚步声渐远，背后又传来咣当一下撞击。没等维鲁特回过头，一道灰光就从前方窜了出去。长桌对面歪倒着一把木椅，铁手趁人不备，已携着昏迷的同伴逃之夭夭了。
    nbsp明琪女士显然无意阻拦，维鲁特自然更不会孤身追击。他在桌旁静立片刻，瞳中银光一闪，确定周围再无人潜伏之后，重重落回到座椅。
    nbsp那女孩千里迢迢从岩城而来，难道真只是为了一场聚餐？那群随行侍者也着实奇怪，始终不言不语，如机械一般，难不成也是傀儡怪物？但拿他们与黑甲武士一比，未免显得太聪慧灵活了……
    nbsp他揉着昏沉的额头，真觉得有些疲惫。今这连番风波搅得他脑中胡思乱想沸腾个不停，都快要熬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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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偌大的孤儿院里又只剩了他们几人。明琪上前关好大门，回头朝少年比了比手：“再去泡些热茶来吧。”
    nbsp诺尔德低头瞅瞅那依然毫无动静的魔导箱，乖乖跑到内屋去了。
    nbsp女士此刻支开那孩子，多半是有话要。维鲁特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先往箱子里瞥了一眼。没了烛台照耀，室内光线昏暗，箱中更是乌糟糟的一团黑，什么都看不清。
    nbsp明琪重新坐回他身旁，也盯着铁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必须向你道歉，维鲁特。实话实，刚才那样的局势，我真有过要拿你去换回赛科尔的心思。”
    nbsp“您不必如此自责。”少伯爵很能理解她的难处，反而柔声安慰。
    nbsp“亏得你救下了他，要不然，等赛科尔醒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去解释了。”女士顿了一顿，又转开话题，“那女孩……梅璐妮阁下也是教派主祭之一，或者应该，她是第一位主祭。”
    nbsp第一主祭？也就是，她比明琪女士加入教派的时间更早了。可她这年纪……
    nbsp明琪能猜到他的困惑：“别被她的外表所欺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这般模样的……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nbsp一提到过去的回忆，女士显得有些感伤，起身缓缓走到壁炉前，给那黯淡的火堆添了几根新炭：“可以，她是我的半个老师，因为我是从她手中才得到这……秘法的。事实上，铁手和邪眼也曾在她那儿学习过一段时间，严格来，我们都能算是同一批的学生。”
    nbsp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难怪他们都表现出相当的敬畏……维鲁特总算对女孩的来历有了大概认识，继续追问：“是您邀请她来的吗？”
    nbsp“怎么可能，我们都有多少年没联系过了。”女士不由失笑，“自从佣兵公会筹建以后，那位阁下几乎就住在了岩城。而我又从不离岛，只是在新年祭上偶尔能碰个面。”
    nbsp所以她方才故作熟络，只是想要借此给邪眼施压吧……维鲁特恍然，却仍想不通女孩究竟为何而来，再次提问。
    nbsp“是因为邪眼。”女士毫不犹豫下了断言，“你有所不知，邪眼带来的那些傀儡怪物全都是梅璐妮阁下亲手创造的，施加过专属于她的秘法印记。我猜，她应该是借此发现了某些不该有的动作，特意来敲打一番吧。”
    nbsp这似乎得过去，但其实若非邪眼几次三番的顶撞惹火了那位阁下，她一开始也并没有要教训对方的意思……维鲁特总觉得梅璐妮自进门后就对自己有种格外的关注，想着她问过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依旧捉摸不透。
    nbsp算了，虽然第一主祭阁下浑身都包裹着谜团，但毕竟没有表现出敌意，要弄清因果缘由也不必急于一时……
    nbsp他正准备再问问女士关于邪眼的情报，就听脚边扑腾一声轻响，紧跟着黑光一闪，就炸出了赛科尔怒气冲冲的喝骂：“该死的铁手，居然敢骗我，太不要脸了！来啊，有种再和爷……”
    nbsp话音戛然而止。影刺客套了身残破的黑斗篷，傻站在长桌上，大张着嘴，高举双刃，瞪着前方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活像个被冻僵的猩猩。
    nbsp“……维鲁特？大姐头？”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终于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赶紧从桌上跳了下来，不住挠头，“我又做梦了吗？真奇怪，感觉完全不像嘛……”
    nbsp他独自在那儿嘟嘟囔囔，少伯爵和明琪女士却都僵着脸，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nbsp内屋传来一阵乒乓乱响，少年提着刚煮沸的铜壶，火箭一样蹿了过来，直往赛科尔怀里钻：“赛奇大哥，你可总算醒了！”
    nbsp“臭子，你想烫死我啊！”影刺客急忙往边上一闪，躲过了那雾气升腾的茶壶，一把揪住少年的脖领，将他按到了椅子上。
    nbsp诺尔德顺势放下铜壶，瞪大眼睛，认认真真将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没寻着伤口迹象，才展颜笑道：“赛奇大哥，你醒得太晚啦！刚才有这么大一桌好吃的，现在连屁都没啦！”
    nbsp孩子的世界里没有太多纷争和考量，平安的亲人和足以饱腹的食物，或许就是最重要的全部了。
    nbsp少年在赛科尔面前显得毫无防备。他极力夸张地挥着手臂，想要描绘那场贵族式的盛宴，得意洋洋的表情却更惹得对方气不打一处来。
    nbsp“好你个臭子！我都忙了一了，你就不知道给我留一口吗！”影刺客双手扯着少年的脸颊，故意拉得老长，忿忿不平，“都吃了什么？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nbsp诺尔德吐出舌头以鬼脸回敬，更遭一阵使劲揉捏。
    nbsp两人正打闹着，背后传来了一声冰凉凉的轻哼：“肚子饿了？”
    nbsp“对啊对啊，都快饿死了！”赛科尔完全没听出同伴的声调中有什么不对，开开心心地回过头，就觉两道蓝光擦着耳边飞了过去，寒意冻得他鬓角都快起了白霜。
    nbsp“够不够？我这儿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吃……”少伯爵举枪斜睨着那瞬间呆若木鸡的同伴，从牙缝里掉出几声冷笑。
    nbsp很好，醒的正是时候！若非因这肆意妄为的傻瓜，又何至于掀起如此一番波澜！赛科尔，今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一切，你都得给我一字不落地，老实交待出来！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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