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画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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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指甲卡进肉里，掌心很痛，但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行郁是世俗中的善人，他就该得到世俗中的善终！”
    nbsp什么是世俗的善终？
    nbsp衣锦还乡！
    nbsp落叶归根！
    nbsp香火百年！
    nbsp名垂青史！
    nbsp他救了一城的人，他不该默默无闻地入土为安啊！
    nbsp山月神色执拗，薛枭看她半晌，方垂下眼来，并不再言，意味着让步和妥协。
    nbsp山月急喘几口气，隔了许久，胸腔才缓缓平息下来：“明日若要见周氏，我需回府换一身衣裳。”
    nbsp山月先执三柱香上香后，眼神回避棺椁，径直跨步向外。
    nbsp薛枭紧随其后。
    nbsp山月走得并不快，但始终快他半步，好似刻意回避与他并肩而行——程行郁死后，不知是他思虑过多，还是太过敏锐，他好像感觉到一切又回到了山月刚刚到京师的日子，待他客气疏离，二人之间横亘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nbsp走出灵堂，东十二胡同便宅外的那棵老槐树，在夜幕中摇曳着泛黄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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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京师城独有的青瓦黛墙下，薛枭始终不急不缓地跟在山月身后。
    nbsp天际尽处有鸟鸣。
    nbsp似是鹰隼。
    nbsp划破长空与暗夜。
    nbsp山月恍惚间停下脚步，留给薛枭一个晦暗不明的后背。
    nbsp“那幅画，我画好了。”
    nbsp山月背对着他，从怀中抽出一卷装裱过的卷轴，紧紧握在掌心中。
    nbsp“我本是个无命无运无前程的孤人，少时失祜，一路辗转，你是学道之人，应知天煞孤星的命格是破不开、逃不脱的。”
    nbsp她以为她逃脱了。
    nbsp找到了妹妹。
    nbsp遇到了薛枭。
    nbsp身边有了一群信任的、快乐的亲友。
    nbsp黑暗的底色，渐渐被快乐盲目地冲淡，让她暂时忘记她原本是不该的——既已在菩萨面前立了誓，若能得报大仇，将以己身入道侍佛，不再留恋这人世凡尘。
    nbsp她不该这样。
    nbsp她不该行至半路，便开始愉悦地、坦然地享受快乐，甚至期待感情。
    nbsp是她背离誓言在先，就不怪在她最快乐的时候，受到迎头一击。
    nbsp若不是她，程行郁何苦会这样早死？前来给程行郁诊脉的萧大夫说，若非程行郁日日接触“牵机引”中剧毒的药材，倒也不至于现在就撒手人寰。
    nbsp她有什么资格，再舔着脸，忘却仇恨和目标，放任自己轻松下来，去谈什么所谓的“爱”？——她为自己感到羞愧。
    nbsp她像海上漂泊的一叶孤舟，在接近浅滩、快要上岸时，又被一潮浪，狠狠地拍回海渊。
    nbsp山月转过身来，将卷轴递给了薛枭：“你要你的《山月》，我画好了，我们之间的欠债，也还完了。”
    nbsp薛枭垂头，单手打开卷轴。
    nbsp这副《山月》图，并不是当日他在西厢看到了的那副未完的画作。
    nbsp山脉绵延，天际处，弯月如刀。
    nbsp记忆中的飞鸟，被一抹突如其来的乌云挡住，只余下奋力振翅的暗影。
    nbsp画中，只有山月。
    nbsp没有飞鸟了。
    nbsp薛枭攥紧卷轴，抿了抿唇，却并不曾开口。
    喜欢。

第二百三十一章 画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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