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修身齐家贵以恒[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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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凑了凑，跟他问道。
    从小跟江越一起长，便是江越在莫国为质的那十二年，他也是暗地里跟随着，供江越差使，为江越办事，可他却是从来都见过，江越像现在这般的，为了一个女子痴迷成这副模样，更没有见过，他因为看什么书，而这般的，恩，废寝忘食
    “你个粗人，懂得什么”
    江越头也不抬的在软榻上翻了个身，继续沉迷在棋谱的玄妙里，小气的不肯给宿灵看，“这其中所写的道理，可比许多的圣贤言辞，更是精妙绝伦啧，真不愧是我的王妃，这般的恩，我跟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懂去，去，做你的事去”
    “殿下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刚才，明明就是你说的，你在忙着，让属下等会再禀报的”
    宿灵眼尖，偷瞧了一下江越捧在手里的书，只见着，上面用炭笔描着画着些小字，密密麻麻的，只让他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犯晕，顿时，就失了再看的兴趣，跟江越抱怨了起来，“属下在这里都等了半个时辰了，殿下还没忙完，给属下工夫禀报，这会，又让属下做事去，殿下你这，这不是刁难人么”
    “恩你还没说么”
    江越眉头微扬，心有不愿的抬起了头来，跟宿灵问道，“什么事你说罢”
    “殿下昔日的旧部已集结起来了万人之多，他们听闻，殿下尚活于世，无不开心的涕泪横流，都只盼着，能见殿下一面。”
    宿灵轻咳了一声，颇有些不自在的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方绢书来，递给了江越，“这是零月送来的，说是就只能弄到这些请殿下定夺，接下来，该如何继续才好”
    江越睨了一眼那方绢书，微微拧眉，伸手从旁边开了的茉莉花树上揪了一片花瓣下来，夹在了棋谱里面，用作书签，然后，舒展了下筋骨，坐起身来，接了那方绢书，低头仔细的看了起来，“粮食十万石，布帛六万匹，马匹两万这废物点心，经营了十二年本殿下的铺子，就才给本殿下积攒了这么点东西这不是逼着本殿下上山去当山贼么”
    “本来，是要还多些的，莫意之战的时候。损失了一些。”
    听江越发火，宿灵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跟他“解释”道。“现在，不打仗了，该是可以积攒的快些零月让属下转告殿下，再给他三个月的工夫，他就能把这些东西的数量，全都翻上一倍半”
    “一倍半”
    江越微微扬眉，对宿灵说的这数字，心算了一遍，还是觉得不甚满意。“不能再多点了”
    “这恐怕是难”
    本想说不可能，但，见着江越正一脸的不高兴，宿灵便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零月终究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商人才智也是有限，殿下不能拿着他，当王妃那般聪明的人来比较的不是”
    “恩，也对，那废物点心。自不可能跟我的雪相比。”
    听宿灵赞了自己心仪的人，江越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心下里，也是觉得。许是自己对这些属下们的要求，太过严格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他的雪般得。三个月不到的工夫，就建一座城出来的不是
    “那殿下接下来”
    见自家殿下已经“恢复了正常”。宿灵才是舒了口气，往前又凑了凑，跟他继续问道，“零月那里怎么跟他回”
    “之前时候，他不是已经在雨城里面，弄到了一商铺和三间仓库”
    江越稍稍想了想，便有躺回了软榻里面，自一旁的小桌上面，取了之前放下的棋谱起来，翻到夹了茉莉花瓣的那一页，似是随意的，吩咐了一句，“雨城初建，百姓们都有了宽敞屋舍，定然，会需要添置些摆设进去，现在这个时候，粮食才刚刚种上，未到收获季节，百姓们的手里，都没什么银钱，你让零月去城主府里，拜见一下王妃，跟她提一提，愿意佘银子给百姓们添置家用，不要利钱，待到粮食收获，用粮食偿还即可想必，她是不会拒绝的哦，对了，让零月顺便跟他提一嘴，想再要个铺面，经营个棋社，供官学的孩子们课余玩耍对弈，名字嘛，就叫千叶居，她若问为什么，就告诉他，是为了怀念一个亡于意皇苛政的故人”
    “殿下，这般的咒自己，不好罢”
    江越，姓江，名越，字千叶，这是每一个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在泗水国，并不盛行取字，所以，他母亲临死时，给他取的这字，便没有被记录在玉碟和诏文之上。
    而身为太子之尊的江越，旁人称呼他，都只是唤一声殿下，并不敢直接叫他的字，泗水国主，这唯一能有资格叫他的字的，又不是个文雅的人，酒醒的时候，叫他一声皇，酒醉的时候，就该是又哭又闹的抱着他的手臂喊绪苒了。
    “有什么不好的”
    此时，江越已经把目光落回了棋谱上面，又恢复了之前时候的“脑子坏掉”状态，对宿灵的聒噪，开始不耐烦了，“说说而已，又不是真死要真是能我说一句，就死一个了人，从今开始，我就天天咒那个司马殇不得好死”
    “属下这就去告诉零月知道。”
    知跟江越已经没理可讲，宿灵轻叹口气，应承一声，退出了门去。
    雨城，城主府。
    理完了一天城务，纳兰雪舒展着懒腰，站起了身来。
    雨城已上正轨，有她分派了事物的那几个书记官帮她做事，她需要亲自忙碌的，可以说，已是微不足道。
    前一日，给莫等和莫闲写了信去，告诉他们知道，这一次去商国参加盟会，是自己兄长，让他们注意言辞举止，不要露出马脚，算着时候，该是快有回信了。
    这几日，司马殇有些懈怠读书，连练字，也是颇有些糊弄了，她教训了他两句，他像是有些不高兴，说是自来了雨城里面，连门都没出去过，整日整日的读书，脑子都快霉掉了，她瞧着他一脸的可怜，便软了心，许了他三天休息，嘱咐了风断，陪了他去外边活动筋骨。
    今是第二天，一清早，两人就骑马出城去了。说是想要去城外的山上，打些野味回来。这眼瞧着过了晌午，也没见着人影。
    “燕娘。”
    纳兰雪深吸了口气。开了书房门，走进了院子里面，轻声唤了一声，她这嗜甜的毛病，近些时日，可是又变得严重了，撇去了睡觉时候不算，一两个时辰不吃甜食，就会觉得头晕的厉害。尤其是，费脑子理城务的时候。
    “在着呢在着呢”
    燕娘手里端着一碟刚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糖酥点心，小跑着穿过了院子的月牙门，出现在了纳兰雪面前，瞧她脸色不好，不禁拧了拧眉，使自己空闲着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怎差成这样我使人去给你请个夫来，瞧一瞧罢”
    “昨晚上没睡好，发了一宿的梦，没事。”
    纳兰雪应了一句。伸手拈了一块糖酥点心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天，我总梦着江越没死的时候。在质子和谐宫里，跟他说话的时候你说。会不会是他在那边没了银子花，在跟我讨”
    “那就烧些给他罢，不过是些纸钱，也不值什么。”
    听纳兰雪说，只是没有睡好，燕娘才是稍稍放心了一些，顺着她说的，答应了一句，“只是，会不会惹了五皇子不高兴”
    “他向来待人谦和，虽偶有些小孩子脾气，却也不至于，会跟个死人较真，你上街去买些黄钱金纸回来，今刚好没什么事，你陪我一起，叠一叠，顺带着，说说话。”
    纳兰雪笑着从燕娘的手里接了点心碟子，一边吃着，一边往花园里面走去，“也不知，他今日跟风断出去打猎，收获如何，现在正是夏天，野物可未必会往山下里走我估摸着，到傍晚时候，他就该一脸懊恼的回来，吆喝着再也不去打猎了”
    “五皇子殿下文采一般，武技，可是好着呢燕娘倒是觉得，今，他们回来的时候，该是满载的”
    已经着景麒去查司马殇的武技出，燕娘佯装无意的，在纳兰雪的眼前提了这么一嘴。
    如果，司马殇当真是跟他表现的一般，在皇宫里面，极不受人待见，连个功课，都没人教的，那，他的这武技，又是怎么来的
    还有，他说过，在皇宫里的时候，常受人欺负，连宫女和太监，都能给他亏吃想他一个皇子，又会武技，还有那么乐妃那么一个旁人不招惹她，她都得寻衅滋事，不是善茬的母妃，这种事情，当真可能么
    乐妃再不懂事，也总该知道，司马殇这子，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司马青再寵她，她也终究会有容颜老去，不招司马青待见的那一天，介时，夫君不顾，子无能，她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此事，必有蹊跷
    “谁还没个擅长，不擅长的东西呢你瞧我，不就是半点的家务都不会做，煮个粥，都能把厨房给烧了的”
    纳兰雪莞尔一笑，并不怀疑司马殇是对自己有所隐瞒，酒品棋品看人品，他行棋气，收放坦荡，怎得，也不可能是个小人来的，有些事情，他既是不想说，那，便该是还不能说的，待日后，他们两人相的久了，他对她的信任足够了，自然，也就会告诉她了，不急在这一时。
    “郡主还记得，自己煮粥烧了厨房的事”
    听纳兰雪说起旧事，燕娘不禁笑了出来，这可是有年岁的事了
    那时候，约莫纳兰雪也就是五六岁光景，纳兰段清早上朝去了，她心血来潮的，说是想要亲手给纳兰段煮早膳，府中下人觉得她是孝顺，便都一起鼓励她，教了她如何淘米，如何加水，如何生火，如何然后，她觉得，自己是把所有的步骤都听明白了，便把下人们都赶出了厨房，打算，亲手，独自，给纳兰段准备一顿早膳再然后，就煮着粥，看着棋谱，看完了手上的一本，跑回去自己的屋子里拿新的回来，结果，炉膛里的柴火燃烧了出来，点着了旁边的柴火，把纳兰府的整间厨房，都给点着了
    “哪能不记得呢”
    纳兰雪笑了笑。又拈了一块点心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爹爹听说我给他煮早膳，把厨房给烧了。可紧张的不行，亲自给我叫了半天，生怕我给吓掉了魂，以后变笨了，娘亲那从来都不为难下人的，为了这事，第一回，把府里的下人们，都给训斥了一顿说起来燕娘。一会，你去买黄钱金纸的时候，多买些罢，我给爹爹和娘亲，也折一点，烧一烧”
    “好嘞燕娘这就去”
    听纳兰雪说，是要给纳兰段和平氏烧纸钱，燕娘答应的，可比之前痛快多了。
    纳兰段和平氏都是待人谦和的主子。寻常里，待燕娘这常年陪伴纳兰雪的下人，也是极好的，燕娘是知恩的人。自然，对他们两人，也就多了几分恭敬。自他们驾鹤之后，逢年过节。都会自己花钱买些香纸，烧给他们。
    纳兰雪颁布的新城主令极得人心。城赋又低，自然就有商人愿意前来，再加上之前时候，凭了勤快，给自己赚下了房舍店铺的人多，这雨城里面的商业，便突然发达了起来。
    燕娘脚程快，出门去不多会，就买了一包的黄钱金纸回来，使人抬到了花园里面，放到了石桌旁边，收拾出来几打，便开始裁剪。
    纳兰雪也是许久不曾放松，难得得了空闲，便跟她一起，一边折着，一边闲聊了起来。
    司马殇在天色将暗的时候，才跟风断两人骑马归来，马背上挂了几只野兔和一只野鹿，心情像是不错。
    “雪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司马殇满脸笑意的跑到了纳兰雪的身边，给她看装在牛皮口袋里的“宝贝”，“我跟风断两人，寻了半个山头，才找来的”
    “这是蜂王蜜”
    闻着牛皮口袋里的香味，纳兰雪不禁一愣，这是蜂王蜜的香味，之前在昭阳城的时候，她常去跟司马青那里蹭的，虽然，自来了雨城之后，几个月都不曾尝过了，但，这味，她却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对一会，让燕娘拿去厨房里，给你做成点心”
    司马殇开心的笑着，把牛皮口袋给重新拧紧了起来，看着纳兰雪，一脸的“求表扬”，“你陪了我来这里之后，就都没吃过了，我知你喜欢，市面上又买不着，便商议了风断，去山上给你寻回来了”
    “手别往后缩伸出来”
    纳兰雪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司马殇是在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寻常里，他从没有把手缩在衣袖里的习惯，这时，却是一递完了东西给燕娘，就把手藏了回去，这定然，是有蹊跷的
    “没没什么好看的”
    司马殇颇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却终没能躲过纳兰雪的紧逼，末了，没了法子，不得不把手给伸了出来，闭了眼，等着她教训。
    “以后，不要去寻了，这东西，也就是吃个热闹，没了，吃别的，也是一样的。”
    瞧着司马殇被马蜂叮得肿成了包子的手，纳兰雪不禁一愣，唇角微抿，就险些忍不住掉下眼泪来，雨城到山上，距离可是不短呢，他手被叮成了这样，是怎么骑马回来的不过是点她喜欢吃的零嘴，就让他，冒这般的风险，遭这样的罪
    “燕娘，快去取挑刺的针和消肿的药膏来”
    把司马殇按在石凳上面坐了，纳兰雪扭头跟同样在看着司马殇发呆的燕娘吩咐了一声。
    “雪，我知道，我是个很没用的人，很笨，很没恒心，说不好，以后的什么时候，就会惹了你生气，不开心，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对你，我是很喜欢，很在意的。”
    司马殇明明疼得拧眉，脸上，还是费劲的挤出了笑来，让纳兰雪放心，“圣贤书里有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我正在做，待以后，我稍稍有点成绩了，就跟你举行婚，那，也就是齐家了，将来，我有出息了，就跟你二哥那样，辅佐太子哥哥，当个贤臣，再将来”
    “不要想那许多的将来了，先沉下心来，把你这修身一项，给持之以恒了，再说罢”
    嗔了司马殇一句，纳兰雪便动手，给他把衣袖挽了上去，却见着，他的两只手臂，直到臂弯，都被马蜂叮得惨不忍睹，眉头微拧，教训了他一句，“以后，再敢冒这样的险，跑去山上掏马蜂窝，看我还理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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