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禁忌的武器[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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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深秋的东北镇守府被一团寒气所笼罩。只有那颗已经变成蜡烛一般的太阳还在不甘地播撒着温暖。
    “然后，我们就按照原定的计划，假装喜欢他做的饼干，因为没有人想伤害那家伙幼小的心灵。”我坐在她的床边，眉飞色舞地向她讲着那段故事“谁知道这小子一高兴，直接一口气给我们做了够吃两天的点心，结果那次野营回来之后，除了他自己，我们每个人都闹肚子了……”
    “哈哈哈！这是什么情况啊？他做的饼干很难吃吗？”
    “比你做的可差远啦！”我笑着摇了摇头“亲爱的，我的故事你还喜欢吗？这在我们振洋三期学子里最多只能算日常?迨屡丁！
    “嗯呢……”她靠在我的肩头，用她那标志性的温柔语气对我说道“提督，再给我讲个故事嘛……”
    “好的，好的。咳咳……下一个故事，你应该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曾经参加过对共和国的战争，那么你猜我在五年战争里做过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是什么呢？”
    “嗯……你好像曾经和我说过。是解围战役吗？”
    “哦，亲爱的，那件事啊……”我挠了挠头“嘿嘿……那件事其实是在很难被称做勇敢啊，事实上我只是做了我份内的工作而已。”
    “额……那样的话，难道是……”她歪着头想了半天“和金小姐表白吗？”
    “呃……并不是，顺带一提，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只是战友啦。”
    “啊……抱歉，那我就不清楚了。”
    “猜不到吧？那是……”
    就在我准备揭晓谜底的时刻，我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了一段壮志激昂的音乐：“大河向东流啊……”
    “啊，抱歉，亲爱的，我接个电话。”我连忙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将它贴在自己耳朵上问道：“喂？”
    “老吕？你换好衣服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催啥啊？不就多花了几分钟吗？”
    “几分钟？老吕，你已经上去一个多小时了！再不走咱们就得在那穷乡僻壤过夜了！”
    “啥玩意？已经一个小时了？！”被他这么一说我才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果然，表盘上的时针已经快要滑到9的位置了。
    “……老吕，你的时间观念和我的驾驶技术一样有待加强啊。”
    “好好好，我马上就下去哈。再给我两分钟。”
    放下手机，我用最快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并
    “提督，怎么了？”一旁的亚利桑那有些奇怪。明明前一秒钟还聊得好好的，后一秒钟怎么就突然就开始换衣服准备出行了？
    “呃……我们打算去见一个老朋友，聊一点关于战争之外的事情。”我将腰带缠在身上，对着房间里的落地镜整理了一下着装。见她还有点放心不下，我便走到她的床边，弯下腰，在她额头上烙下了一吻。微笑着说道：“放心吧，亲爱的，这次的行动很安全。我向你保证，我下午就回来。”
    “嗯，好的。早点回来……”
    ……
    “老吕，你去取个衣服咋这么久啊？”
    “中间耽搁了一段时间，抱歉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转而对身旁的伟虎说道：“现在人到齐了，出发吧！”
    “好嘞！”
    ……
    一转眼，汽车在通往东桥的高速路上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感到有些疲惫。而坐在后排的弗拉基米尔早就把那只手提箱丢在了一边，自己半闭着眼睛，枕着座椅的靠背正在打瞌睡。
    “老吕，快要到了吗？我已经困得差不多要睡着了……”
    “快了，再过一个加油站，下了高速就是东桥市区了。”
    “好，现在在下一个路口左拐。”
    “左拐？”
    “嗯哼，没错。”
    “……长官，我还以为我们这次是要进城呢……”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压根就没打算进城。你知道的，从军校那会我就一直不太合群。”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一个定位信息发给了他“有介于此，今天咱们就先不进城了吧。正好我的一位老朋友就住在附近，既然来都来了，就让我们去拜访一下他吧。”
    “那长官，我们今天到底要去哪啊？”
    “去一个好地方，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拐了两个不算平缓的弯之后，我们的汽车来到了咸东高速这条分支的尽头。在我们正前方，平坦的柏油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土路。
    “继续往前开吧，定位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对了，长官，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这趟到底要去哪呢。”他看了一眼gps上的导航点，皱起了眉头“这个目的地甚至都不在地图上”
    “圣帕拉斯。”
    “我们要去圣帕拉斯？”
    “不，圣帕拉斯不是个地方，是个人，我的老朋友……”
    “他是什么人？”
    “是个无赖，大老板，军火贩子，房地产开发商，暴发户，慈善家，哲学家……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好……吧？”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同时它也是个不小的公司，平日里专门生产一些……呃……怎么说呢？体育用品和工具。”坐在我身旁的弗拉基米尔补充了一句“话说，老吕，你在来我们振洋之前到底和他有过多少来往啊？”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在前海那会，我还和老黄一起为他干过脏活。”
    “原来是这样啊……哎？！等等，长官，您刚刚说……”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在我穷困潦倒的那段日子里，我帮他干过一些很正当的搜集以及押运工作，如果你问起这些交易的合法性，我可以告诉你，它们百分之百合法。”
    “……长官，没想到你居然……”
    “人人都有窘迫的时候，伟虎。你可能没有体验过，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在一座现代化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里生存下来的几率恐怕比在原始森林还要低。”我叹了口气，跟着补充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神经正常的人愿意主动去?那滩浑水，但是在你没有决定权的时候，为了维持你的梦想，妥协是必须的。”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又拐了几个弯，我们终于再次开上了一段水泥路。此时周围的环境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一望无际的田野逐渐取代了之前的草地。又开了十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一个岗哨前。岗哨的周围环绕着铁丝网和铁闸，再往后一点，则是一栋漆成淡灰色的军用库房。
    “你们好，请出示通行证。”岗哨里的一个卫兵见我们到来立即迎了上来。
    “呃……通行证？”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什么时候军车进来这里还需要通行证了？
    “没错。你们正在进入管制区域，想通过请出示通行证。”
    “好的，喂喂喂！老弗！老弗！”我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旁边趴在手提箱上睡着的弗拉基米尔：“别睡了！老弗！你的通行证呢？”
    “嗯？通行证？……”他揉了揉眼睛“我不记得那老头有说过要带通行证啊？”
    “人家现在拦着咱们的车不给过非说要啊！你再想想？”
    “哦对了，好像是有个通行证……”他揉着眼睛说道：“不过我好像给忘在镇守府了……”
    “我靠！你是在逗我吗？”
    “哎哎哎，老吕，别急啊！你不是还有军人证的吗？不如借你吕大将军的面子使使呗？”
    “好吧……”我只好不情愿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通行证
    “抱歉，将军先生。无意冒犯，但是没有通行证的话我还是不能放你们进来。”
    “哎哎哎，哥们，别这样……”一旁的伟虎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通融一下嘛，咱们这次是真的有急事要见圣帕拉斯先生。”
    “规矩不是我定的，我只会把不守规矩的人打一顿！”
    “你……”
    “行了行了，伟虎。”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争下去了“人家不让咱们进就算了，别难为人家。毕竟这是人家的工作。”又转头对坐在身后的弗拉基米尔说道“哎，老哥，不如你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吧，毕竟咱们总搁这耗着也不是个事。”
    “没问题。”说罢他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门卫亭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那个门卫放下枪快步跑了回去，提起了电话，也不知道对着里面说了些什么。
    “好的，知道了。”他点了点头放下电话，朝身后的岗哨招了招手：“放行！”
    铁闸缓缓升起，为我们让出了道路。不远处那间库房的门也缓缓打开了。我们的车子继续前行，径直驶进了那间库房。
    刚一进库房，前方的道路就立刻暗了下来。伟虎打开了车灯，发现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顶部的灯光早已熄灭，两旁堆放着许许多多高矮不齐的集装箱，而通往前方的路则被笼罩在一片幽深的黑暗里。换句话说，我感觉我们的车子此时正行驶在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隧道之中。
    “长官，这些摆在路旁边的东西难道是……”
    “没错，伟虎。是弹药箱。”我靠在座椅靠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有整箱整箱的武器军火，炮弹什么的。”
    “……长官，我以为您之前说的是，我们这次是来采购的？”
    “嗯哼？没错啊！只不过这次是来批发市场采购罢了。”我打趣地说道。
    车子驶过了第一道闸门，路两旁摆放的物资的由整箱整箱的弹药变成了一辆辆p11装甲车。其中还偶尔出现一辆团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货架，应该是重装伞降所用的大型降落伞。所有的这些东西上面都落满了灰尘。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着，没多久第二道闸门也被我们甩在了身后，这次路的两旁整齐停放着两列战斧坦克歼击车。在车子微弱的灯光下，它们高昂着炮管，好似一群正在接受检阅老兵；又过了一道闸门，现在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两排排列整齐的圣帕拉斯蝰蛇式战斗机。
    “长官，难不成这是他们的军火库吗？”开车的伟虎忍不住问道“虽然知道可能是封存装备，但他们的保养工作做得也太差劲了吧？喏，有好些东西都快被灰尘埋住了。”
    “不是，这只是他们的展示回廊。”我说道“他们的军火库可要比这豪华多了，相信我，你不会想去看的……”
    “……长官，我不明白。一个民营的军火企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封存武器？”
    “我的朋友，圣帕拉斯公司从2026年创立到2029年第一次和东部沿海第一军火大亨大平原公司抢订单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你觉得他们是靠着什么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的？”
    “走私……军火？”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向南方叛军出售军火……还有紧俏物资？”
    “没错了。”我朝他做了一个“回答正确”的手势“哎，兄弟，其实之前在火龙岛的那一仗里我没有说实话。我不仅开过大型货机，而且还开过不止一次。在去到振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帮这位老朋友搬运像这样的军火。”
    “……所以，长官，这就是你所谓的‘合法交易？”
    “没错。‘合法交易……”我叹了口气“这些东西都是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在各个小工厂里分散制造的，最后才运到这里总装，等到完成的时候甚至连出厂编号都不会留下。而我和老黄的任务就是开着一架不存在的飞机，飞到一个不存在的地点上空，把这些不存在的东西投给一些不存在的人。”
    “嗯……这是老吕的黑历史，他从来没向我们提起过。”后座的弗拉基米尔点燃了一支烟“老吕这些黑历史要是全部写出来，估计一本书都写不完……”
    “得了吧，老弗。这种脏活你不是也干过不少吗？”我白了他一眼“比如我来的第二个学期时打沉的那批敌对走私商的货，整整一吨的工业钻石，是不是就是被你给截啦？”
    “呃……不是。别的我不敢说，但这个我敢拍着胸脯说是你想多了。”他用力吸了一口烟，向窗外呼了一口气“事实上，我只是在一次例行勘察之中顺便找到了一些好东西罢了。根据《沉船法》规定，任何第一个发现沉船的人都有权将这堆残骸据为己有——只要你能第一个赶到现场。它和它上面的所有东西就是你的合法财产了。倒是你，兄弟，向一艘无武装的运输船发射导弹并将其击沉，这段故事传出去可不太光彩吧？”
    “那就不是我的错了。”我耸了耸肩“当时我和老黄已经向那艘船发出了十几次警告，甚至还试图在甲板上降落。不过他们不但不听警告还用轻武器向我们开火。最终他们一意孤行妄图逃往公海，为了航路上其他船只的安全，我只能发射了两枚导弹，然后呼叫了救援和附近巡逻的水警艇。”
    “嗯，为了其他船只的安全，多么无私的奉献精神啊……”他又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兄弟。你真的不会对你的行为有哪怕是一丝的懊悔吗？特别是小雅走了之后，你之所以这么自责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吧？”
    “对呀，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怪只能是怪我自作自受。”我摇了摇头“要是能重新来过的话，我宁愿我当初自己没有走上这条路……”
    “天呐，长官。这儿可真黑。”旁边开车的伟虎感叹道“我不是说你们的历史，我是说这隧道，一眼望去给人一种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开你的车吧！再怎么说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死人堆咱们都爬出来了，有什么好怕的？”我将双手交叉在脑后，漫不经心地嘟囔着：“不就一废弃仓库吗？充其量也就是什么飞机啊大炮啊坦克啊什么的，一会我们要见的东西可比这些要凶的多了。”
    “嗯……”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坐在后排的弗拉基米尔似乎微微点了点头“所以，老吕，你还是想继续往前走吗？我记得你曾经也说过这些东西其实和原子弹一样，都是禁忌的武器的吧？”
    “老弗，你知道我现在是个军人，不是个哲学家。我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的问题。”
    此时从隧道入口处传来的光亮已经完全消失了。一片漆黑之中，车子继续向前开着。又过了大约两分钟，车子的前灯终于照到了一扇暗灰色的铁闸门。我朝左右两边张望了一番，发现其他所有通向隧道深处的路都在这里被拦腰截断了。嗯，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隧道的尽头了。
    “走！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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