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间黄泉路[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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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天师阴阳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纵横了数道伤痕，一身天师道袍也是灰仆仆的几乎被撕成了布条。我带着山仆拿了瓜子花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没想到仙风道骨气度高华的天师大人也会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
    阴阳有些气：“你就听不见外面的风声鹤唳？府君大人深居府君府还当真是与世隔绝。”
    我一把瓜子嗑的贼响：“天师大人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只听闻近日有蛇妖作乱，可它一没用巫术杀人，二没杀我所管辖的戴罪之巫，巫府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压着，你叫我怎么管呢？”
    “你你你。”阴阳气的说不出话。
    我弹了弹落在裙上的瓜子皮，打发看热闹的山仆：“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又嘱咐阴阳，“天师大人出去时别忘了把门带上，这快到正午日头大，正是小憩的好时辰，不得闲送大人出去。”
    阴阳追了两步，拿捏出个低微的语气：“放眼整个郢府只有大人这里最安全，还望大人收留。”
    我脚步一顿，有些匪夷所思：“你是说你要住在这儿？”看看身边的房舍再看看他，“你确定，住在这儿？你知不知道这是凶宅？”
    阴阳无奈苦笑：“我没得法子，我观那个蛇妖对府君府还是有所忌惮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揶揄他：“你就不怕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在荒野坟地，那蛇妖就趴在你面前滴着涎水？”
    阴阳眼角一挑，有些奸诈：“若是那样我就引它去吃了大人的犯人”
    我一脸的无所谓：“妖吃巫对自身修为没任何用处，我有什么可怕的？”
    “看样子大人还不晓得巫丹的妙用。”
    我骤然回头，恶狠狠的瞪他：“你敢！”
    六天后我在府君府门前见到了蛇姬，他已不能再说是个翩翩少年，猩红的唇、上挑的眼、微微翘起的柔若无骨的指，一娉一笑风情万种充满魅惑。
    我有些迟疑的叫他：“蛇姬？”
    蛇姬眉眼一弯，拿捏出个温柔的叫人恐惧的声音：“府君大人。”
    我震惊不已：“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蛇姬妩媚的笑开来：“大人难道不喜欢？”捋着腰间宫绦，指甲续的尖尖的甚至涂了朱红的蔻丹。
    我有些闹不明白蛇姬问出这话的原因，因而格外严肃的道：“我不喜欢。”
    蛇姬微微一愣，转瞬间笑的更加撩人：“大人不喜欢？可惜来不及了，我已是眼下这样，大人喜欢也得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了。”
    我退后一步，满脸抗拒：“你到底想做什么。”
    蛇姬绕着我游走，指甲从我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带了微微的刺痛感，蛇姬吐着蛇信：“大人不是讨厌那个天师么？我便用他的人头来做大人的定礼。”
    我且惊且恼：“放肆。”
    蛇姬哈哈大笑起来，拖着蛇尾远去。我捏紧手中锁巫灯，简直不敢相信文弱书生般的蛇姬会成这个样子。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直到阴阳强行推开了门：“见过那个蛇妖了？”
    他的身后是正午烈日，刺的我眼睛生疼，可他的声音却柔和带着陌生的熟悉感：“你把自己关了一夜，发生了什么？”
    我被阳光晃了眼，低下头几行清泪打在手上：“阴阳，你收了蛇姬吧。”抱紧双膝将头埋了进去，“当我求你。”
    蛇姬住在黄泉路，生活在巫府的妖泰半都住在那儿。小孩子的童谣有这么一首来形容的黄泉路的凶险：生人莫入，山阴深处、人间黄泉路，一脚踏入，神佛难救。
    阴阳应该是唯一一个安然无恙从黄泉路里出来的生人，虽然遍体鳞伤但眼神亮的吓人。我问他：“蛇姬呢？”
    阴阳垂下头：“它吞了太多小妖，内丹已碎怕是不能重头来过了。”
    我抑制住几乎要涌出的泪水：“可能轮回？”
    阴阳只悠悠的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那口气最后也没彻底叹完全，又婉转成了另一句，“府君大人，总该过的有些顾虑。”
    我诡异的看了他一眼，阴阳又道：“那个卖伞的小哥，死了。”
    我惊的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除了妖蛇姬只杀了这么一个，府君大人与画骨姑娘交好在这个郢府不是秘密，他为了讨大人欢心杀了那小哥也是情理之中，可他不过懦弱，罪不至死。”
    我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那什么是当死的，画皮不过喜欢上个畜生便当死？”
    阴阳沉默了下来：“对不起。”
    我道：“你们人类总是喜欢讲这些大道理，将自己放在受害者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要求他人与同情，可我认不得他，我凭什么要同情他，于我而言他早该死千千万万遍。像你这样子的人，哪里懂得什么叫真情可贵。”说罢催着火眼白啼离去了。
    远处有孩童在唱着歌：生人莫入，山阴深处、人间黄泉路，一脚踏入，神佛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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