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渔娘泪[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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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海村的咸腥风里，总飘着海草与鱼鳞的香气。十七岁的阿海赤着脚蹲在礁石上，补着被浪打裂的渔网，远处的海平线泛着碎银似的光——这是他第三次在黎明前出海，只为多打几尾石斑鱼，换些米给村头瞎眼的陈阿婆送去。
    nbsp34;哎呀！34;
    nbsp铁锚落水的声响惊得他手一抖，网绳从指缝滑落。等他扑到礁石边，却见退潮的浅滩上，一只巴掌大的玳瑁正卡在石缝里，背甲被划开道深口，渗着暗红的血，正随着呼吸一翕一张。
    nbsp34;小东西，造孽哟。34;阿海解下腰间布巾，轻轻裹住它。玳瑁缩成团，尾鳍却轻轻拍他手背，倒不像是挣扎。他用海水冲洗伤口，又撕了块衣襟做药棉，蘸着灶膛里存的止血药末按上去。那血竟止得极快，不过半刻，玳瑁便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尾缀着金斑，像落了两颗星子。
    nbsp34;等我。34;他轻声说，把它揣进怀里。到家生了火，煮了碗姜汤，阿海把玳瑁放在灶台上。它歪着头看他添柴，忽然伸出爪子碰了碰他沾着盐霜的手背。阿海笑了：34;莫怕，我不吃龟壳的。34;
    nbsp第二夜起，阿海总梦见同一片海。
    nbsp月光漫过礁石，礁石上坐着个穿绿裙的姑娘，发间别着朵野蔷薇，正仰头唱歌。她的声音像春溪撞碎冰棱，又像海鸟掠过浪尖，唱的是：34;潮去潮来月满舱，鱼群衔梦过西窗;阿海想走近，却总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醒过来，额角全是汗。
    nbsp半月后的清晨，阿海在晒网时，听见身后有人喊：34;阿海哥，这网结得真结实。34;他回头，便撞进一片绿影里。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发辫上沾着海草，可那双眼还是亮的，像他怀里那只玳瑁的琥珀色。
    nbsp34;你是;他喉咙发紧。
    nbsp姑娘低头绞着衣角：34;前日你救的那只玳瑁，是我。34;她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背上的疤痕——那是去年被渔网割的，34;我修炼了五百年，本想在化形那日给你唱首歌，谁料被渔网缠住;
    nbsp阿海耳尖发烫，忙去摸怀里的布巾：34;那日我给你敷的药，可还疼？34;
    nbsp姑娘摇头，忽然笑了：34;阿海哥，今日退潮，礁石缝里有很多花蛤，我带你去捡？34;
    nbsp后来的日子像浸在蜜里。阿海出海时，姑娘便在晒鱼场帮他翻网；他补网到深夜，她便坐在旁边纳鞋底，针脚细密得像海浪的纹路。村头王婶总笑：34;阿海这小子，前些日还愁没媳妇，这下倒好，捡了个会唱歌的仙女。34;
    nbsp只是没人知道，每到月圆之夜，姑娘便会独自坐在村后老槐树上，望着海面发呆。她腕间系着根绿丝绦，是阿海用旧渔网编的，说是34;定情信物34;。有回阿海撞见，她慌忙藏到身后，耳尖红得像刚摘的珊瑚：34;我......我想家了。34;
    nbsp34;想家便回。34;阿海揉乱她的发，34;我陪你。34;
    nbsp姑娘却摇头：34;我是海里的精怪，去了人间，便再难回去了。34;她仰头看他，眼里有泪光在晃，34;阿海哥，你对我这么好;
    nbsp34;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34;阿海握住她的手，34;就像你救我那回——上月出海遇风暴，是我晕过去前把你塞进舱底的木箱，可等我醒过来，箱子里只有半块玳瑁甲，还有颗珍珠;
    nbsp姑娘猛地抽回手，绿丝绦34;啪34;地落在地上。
    nbsp变故来得比台风还急。
    nbsp那是个闷得人喘不过气的午后，赵九带着几个泼皮晃到晒鱼场。赵九是村里最狠的角色，开着三艘大船，专收渔民的鱼获，稍有不顺心便掀人渔网。此刻他盯着姑娘，嘴角咧开：34;哪来的野丫头？陪阿海哥晒鱼呢？34;
    nbsp姑娘攥紧了阿海的衣角。阿海挡在她前面：34;九爷，这是我表妹，从邻村来投亲的。34;
    nbsp34;表妹？34;赵九捏着嗓子笑，34;我看是海里来的美人鱼吧？34;他伸手要摸姑娘的脸，姑娘偏头躲开，却被他抓住手腕。阿海急了，抄起旁边的鱼叉：34;九爷松手！34;
    nbsp34;反了？34;赵九甩了他一耳光，鱼叉34;当啷34;落地。他凑到姑娘耳边，34;今晚来我家，不然;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渔船，34;把你相好的船底凿个洞，让他喂鱼！34;
    nbsp夜里，阿海在灶前转来转去，坐立不安。姑娘坐在门槛上，望着海面发呆。直到月上中天，她突然

第19章 渔娘泪[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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