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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巴蜀童谣、顺口溜与吆喝里的烟火人间[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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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山蜀水这片被岷江、嘉陵江、涪江滋养的土地上,童谣的软糯、顺口溜的机趣、吆喝声的热辣,像三条奔流的河,交织成独特的声音谱系。这些声音里,有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有吊脚楼里的家长里短,有集市上的讨价还价,更有一辈辈人对生活的热爱与琢磨。它们不是白纸黑字的典籍,却是比文字更鲜活的文化密码,藏着巴蜀人的性情与智慧。
    nbsp一、童谣:指尖与舌尖上的童年秘境
    nbsp巴蜀的童谣,是蘸着嘉陵江水写就的,字里行间都带着水汽的温润。那些从孩童舌尖滚出的音节,像一粒粒饱满的豌豆,落在青石板上会弹起清脆的响。
    nbsp(一)拍手歌里的岁月流转
    nbsp夏日午后的老槐树下,永远少不了拍手游戏的身影。“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要回去打夜铁。夜铁打到正月正,我要回去摇花灯。花灯摇到清明后,我要回去种杨柳。”孩子们的手掌拍得通红,节奏从慢到快,最后变成一片模糊的“啪啪”声,像雨点落在油纸伞上。
    nbsp这句童谣里藏着巴蜀人的时间观。从打铁的日常,到正月的花灯,再到清明的杨柳,一年的时序被浓缩在几句歌词里。成都锦江区的周婆婆还记得,小时候外婆教她唱这句时,会指着院角的铁匠铺:“你看王师傅,白天打镰刀,夜里还在打菜刀,这就是‘打夜铁的滋味。”她至今能清晰想起铁匠铺里火星溅在青砖地上的样子,“像正月里没燃尽的烟花。”
    nbsp更妙的是方言的韵律在四川话里读“tie”,短促有力,像小锤敲在铁砧上;“歇”读“xie”,带着拖长的尾音,像孩子耍赖时的撒娇。孩子们未必懂“摇花灯”的具体模样,但唱到“种杨柳”时,总会下意识望向路边的柳树,仿佛自己真的种下了一棵,正等着它抽出新枝。
    nbsp(二)月亮谣里的星空幻想
    nbsp夜幕降临,凉席铺在院坝里,奶奶的蒲扇摇出细碎的风,《月亮走》的调子便悠悠飘起来:“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打烧酒。烧酒辣,卖黄蜡。黄蜡苦,卖豆腐。豆腐薄,卖菱角。菱角尖,尖上天。天又高,好磨刀。刀又快,好切菜……”
    nbsp这首顶针格的童谣,像一串不断生长的珠子,从月亮一直串到切菜,每个意象都带着生活的温度。重庆渝中区的陈爷爷说,他小时候总以为月亮真是个会喝酒的老头,“不然为啥要‘打烧酒?”有次他偷偷舀了爷爷的米酒,对着月亮倒在地上,“结果被爷爷追着打,边打边笑:‘你给月亮敬酒,也得先问问我这酿酒的人啊!”
    nbsp童谣里的事物都是孩子们触手可及的:爷爷的烧酒壶、妈妈的黄蜡(蜂蜡)、街边的豆腐摊、河里的菱角。这些寻常物件被串在一起,突然有了魔法——菱角的尖能戳破天,天上能磨刀,刀快了能切菜。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样的想象是孩子们最富有的宝藏,让星空不再遥远,让日常充满惊喜。
    nbsp(三)手指谣里的人情世故
    nbsp“王婆婆,在烧茶,三个观音来吃茶。后花园,三匹马,两个童儿打一打。王婆婆,骂一骂,隔壁幺姑说闲话。”孩子们一边念,一边用手指比画:拇指是王婆婆,食指中指无名指是三个观音,小指是童儿,双手交叉是打架,最后还要噘着嘴学“骂一骂”的模样。
    nbsp这首手指谣藏着巴蜀的邻里图景。王婆婆烧茶待客,观音(或许是邻家奶奶们的戏称)来串门,童儿打闹,王婆婆假意责骂,隔壁幺姑凑趣说闲话——这不就是老成都四合院、老重庆吊脚楼里的日常吗?成都民俗专家刘老师说:“孩子们在游戏里模仿大人,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待人接物。比如‘烧茶,是巴蜀人待客的基本礼仪;‘说闲话,看似贬义,实则是邻里亲密的表现。”
    nbsp还有那首“虫虫虫虫飞”,简单到只有一句重复的“虫虫虫虫飞呀,飞到半天云啊”,却让孩子们对每只飞过的小虫都充满敬畏。“小时候看蚂蚁搬家,会蹲在旁边念这个,觉得它们是听懂了才走得那么整齐。”陈爷爷笑着说,这份对自然的温柔,正是童谣教给巴蜀人的第一课。
    nbsp二、顺口溜:嘴巴上的人生哲学
    nbsp当孩子们长到能帮家里打酱油的年纪,耳朵里便钻进了顺口溜。这些带着泥土气的句子,像老人们嚼烂的人生经验,用最直白的方式喂进年轻人的心里。
    nbsp(一)处世经:“懂得起”的生存智慧
    nbsp“人活二十几,全靠懂得起。”这句顺口溜,是巴蜀人社交的“入门课”。“懂得起”三个字,道尽了察言观色、点到即止的智慧。在老成都的茶馆里,客人茶杯里的水快喝完了,堂倌不用问,自然会过来添满——这是堂倌“懂得起”;朋友聚会有人说“家里有事”,众人不会追问,笑着说“下次再聚”——这是彼此“懂得起”。
    nbsp重庆万州的李大哥讲过一个故事:上世纪80年代,他在厂里当学徒,师傅总说“吃饭垒尖尖,打架梭边边”。起初他以为是教他“少惹事”,后来才明白,前半句是说“做事要实在”(吃饭要吃饱才有力气),后半句是“不逞强”(真遇到冲突要懂得避让)。“有次厂里两拨人要打架,我想起师傅的话,拉着同乡躲在机器后面,后来厂长夸我‘懂事,说这才是‘梭边边的真意——不是怂,是不惹没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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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二)情爱歌:麻辣鲜香的儿女情长
    nbsp巴蜀人表达感情,向来直来直去,顺口溜里的爱情更是带着火锅的热辣。“老子对你一见钟情,你说老子长得不行。老子对你含情脉脉,你说老子神兮踔踔(疯疯癫癫)。老子对你轰轰烈烈,你说老子人有点撇(差)。”这首顺口溜,把单恋的委屈与自嘲说得淋漓尽致,最后那句“算求了,老子不搞了”,更是透着川人的洒脱——爱就爱,不爱就散,绝不拖泥带水。
    nbsp还有那首夸家乡的:“四川的酒,四川的菜,四川的小伙长得帅!四川的人,四川的瓜,四川的美女人人夸!”虽直白得像大白话,却满是自豪感。成都锦里的导游小张说,带团时念起这个,游客总会笑,但笑着笑着就被感染了,“这就是顺口溜的魔力,不用华丽辞藻,真情实感最打动人。”
    nbsp(三)生意经:吆喝里的算盘声
    nbsp顺口溜在生意场上更是如鱼得水。“来来来这边走这边看,这边的东西最划算,买的多省的多,省下钱来吃火锅。买得多划得着,省下的钱来娶老婆。”卖百货的小贩把“火锅”“娶老婆”这些最实在的愿景挂在嘴边,听着就亲切。
    nbsp重庆解放碑的老商贩王大爷记得,上世纪90年代卖彩电时,他编过一段:“熊猫彩电真正好,图像清楚声音高,老汉看了哈哈笑,婆娘看了不吵吵,娃儿看了学习好!”“熊猫”是四川本土品牌,“老汉”“婆娘”“娃儿”是最家常的称呼,听着就像邻居在推荐好物,“那时候靠这段顺口溜,我一个月能多卖十几台。”
    nbsp三、吆喝:街巷里的生活交响
    nbsp如果说童谣是摇篮曲,顺口溜是悄悄话,那吆喝声就是巴蜀市井最嘹亮的歌。从清晨到深夜,这些声音像一根根线,把柴米油盐、喜怒哀乐串成了生活。
    nbsp(一)清晨的唤醒曲:豆花与晨光
    nbsp天刚蒙蒙亮,卖豆花的脚步声就在巷子里响起,“豆花儿——卖豆花儿——”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水汽的湿润。成都青羊区的张婆婆说,小时候听到这声吆喝,就知道该起床帮妈妈买豆花了。“卖豆花的李叔推着独轮车,车斗里是大木桶,盖着棉被保温,掀开时白花花的豆花冒着热气,像堆小雪山。”
    nbsp买豆花要自带土碗,李叔用铜勺舀起豆花,颤巍巍地盛入碗中,再问:“要红的还是白的?”红的是加辣椒油、花椒、蒜泥,白的是加白糖。孩子们总爱两种都要一点,看着红白交融,像在玩一场美食游戏。那声“豆花儿”的吆喝,不仅唤醒了肚子,更唤醒了街巷的烟火气——张家买早点,李家倒垃圾,王家开门扫街,一天就这么热热闹闹开始了。
    nbsp(二)午后的老行当:磨刀与补锅
    nbsp太阳升到头顶,“磨剪子嘞——锵菜刀——”的吆喝声从街角传来。磨刀师傅扛着长凳,凳腿绑着磨刀石,凳面放着水盆,走几步喊一声,声音像老铜钟,带着岁月的糙感。
    nbsp重庆沙坪坝的周师傅就是干这行的,他说吆喝声有讲究:“‘磨剪子要上扬,让人听见;‘锵菜刀要下沉,显着力道。”遇到客户,他先接过刀,用拇指刮一下刀刃,“钝了,要锵(錾子凿出刀刃)。”然后往磨刀石上洒水,“沙沙”声里,刀刃渐渐发亮。“以前家家户户都有几把钝刀,听到吆喝就出来,现在用磨刀器的多了,但老主顾还是认我这声吆喝,说‘听着踏实。”
    nbsp比磨刀声更“热闹”的是补锅匠的吆喝:“补锅哦——补铁锅、补铝锅——”他挑着担子,一头是风箱火炉,一头是铁屑、黄泥、小锤。补锅时,风箱“呼嗒呼嗒”响,火炉“噼啪”燃,小锤“叮叮当当”敲,像一场微型音乐会。“铝锅漏了,用铝钉铆;铁锅裂了,用铁水补。”周师傅说,最绝的是补砂锅,“用石棉和黄泥,补好后还能熬中药,一点不漏。”那声“补锅哦”,补的不仅是锅,更是日子——在物资不丰的年代,破了的锅修修补补,还能再用几年,像日子一样,缝缝补补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nbsp(三)黄昏的芬芳:花香与小吃
    nbsp傍晚的吆喝,带着香气。“买花哟——栀子花、黄果兰、茉莉花——”卖花婆婆挎着竹篮,篮里铺着荷叶,雪白的栀子花、金黄的黄果兰、米粒大的茉莉花挤在一起,香气能飘半条街。
    nbsp成都武侯区的刘婆婆年轻时就卖过花,她说吆喝要“软”:“声音太硬吓走花香,太软又没人听见。”她会把黄果兰用细铁丝串成串,卖给姑娘们挂在衣襟上,“五分钱一串,能香三天。有次一个小伙子买了串,红着脸送给隔壁姑娘,后来两人成了亲,见了我还笑:‘多亏你的花当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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